我笑道:“那可不是你鼻子靈嘛。”
小老頭兒說:“別的也不說了,何永那事兒,你還得給我多留神點兒。你的事兒,到庫房來,隻要六哥幫得上的,絕無二話。”
我把橘子皮扔進紙簍,笑著說:“你幹嘛專盯人家何永,是不是別的賊惹不起?”
小老頭兒轉了個彎說:“哎呀,其實你們誰來我不照顧?用得著偷嗎?就是誠心要黑我唄。”
“那倒不一定,六哥你人緣不錯,誰能有那麼恨你?”
小老頭兒說:“這跟感情沒關係,這裏邊的人,都個個猴精的不得了,不拿別人玩玩就不舒心,沒想到這不是玩我頭上來了。”
“放鷹的叫鷹啄了吧?”我開心地笑起來。
“哼,看著吧,用不著我出頭,林子這事一出來,上麵火氣都大去了,龍哥和主任這些天都恨得牙疼呢,誰在這個時候出點小屁屁,有他好看!”
我探索道:“林哥今天肯定出來了,我就納悶兒了,這事咋就露了呢?”
“咳,怪就怪林哥他們太大意,該回家了還不小心,那種照片能滿處顯擺嗎?讓別有用心的人一眼打上,還不給諜了?”
“咱中隊知道的好象不多呀?林哥那段時間好象整天泡外麵。”
小老頭兒小心地說:“誰肯定就是咱這裏人?整個一大五大的犯人,都在嫌疑之列。”
我笑道:“你也在重點懷疑之中啊,你肯定知道林哥他們照相的事兒,等著林哥審吧。”
“這事兒可不能瞎說!不能瞎說。跟老三他們都不能議論,別覺得誰跟你鐵,十個有九個半是謊,要是一句話跑風了,就給你惹一身臊。”小老頭兒看上去很真誠的樣子。
我說:“我能那麼不知深淺?就是覺得林哥夠不值的,要在外麵,拍裸,照賣去也不至於判8個月啊——這減不了刑不就等於加刑嘛。”
“什麼也甭說了,就是點兒背。”
“背。”
正說著,趙兵擠了進來,看我一笑,對小老頭兒說:“六哥,快收工了,東西放哪了?”
小老頭兒知道趙兵不避諱我,就打開一個網包,掏了幾下,抓出兩袋白酒來,給趙兵塞懷裏了。
“什麼節骨眼了,風口浪尖上還喝?”我唏噓道。
趙兵一眨巴眼,笑道:“給林哥接風啊,廣瀾哥說這叫越是危險越向前。”
小老頭兒老謀深算地開脫著:“越是這時候越安全,出亂子往往是和平時期。”
“收工!”外麵傳來小石頭的吼聲,我趕緊拉門出去。
回了屋,老三問我小老頭兒又給我扇什麼陰風了,我說小老頭兒跟我溝通呢,探探我又沒有惦記他那個狗窩的心思。
我不打算讓老三知道我和小老頭的談話內容,尤其關於那本亂帳的事兒,保不準老三就拿小老頭兒練一手,最後把我給帶進去。我希望小老頭兒最終能以為在我身上這個寶押贏了,那我以後在他那裏就真的可以如魚得水,老三和小老頭兒的個人罅隙不該影響我的做事原則。在目前這種混亂局麵裏,小老頭兒這樣的人是不方便得罪的,我暗中把何永給他引進門,就已經害他不淺,但我既然根本不再惦記庫房那個位置,跟他再玩下去意思也就不大,光圖個快感的話,弄不好象林子似的哪天來個樂極生悲就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