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霜不答反問:“我想師兄早已洞察了,不是嗎?”
“是啊,像她那樣冷傲孤僻的女子,又怎會對一個陌生人時刻注意呢?我在那呆了十幾天,從未發現她對任何人注目,直至你來。”
瑤霜淺笑,下意識多問了一句,“難道師兄在濃香酒肆呆了十幾天,也沒和她說上一句話嗎?”
見楚河麵漏尷尬,瑤霜便知答案,於是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箋,向楚河遞去,“師兄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東方雖與師兄初識,卻也知師兄乃真性情,隻不過……”
“隻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是想讓我放棄?”楚河苦歎了一聲,正要打開信箋,卻被瑤霜伸手攔住了,“放棄與否,得看師兄自己的意願。再者,這麼重要的東西,我看師兄還是回去看為好。”
“是我冒昧了。”楚河微微撼首,隨即將信箋插入了懷中,道:“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多謝師弟能夠……”
瑤霜抬手打斷道:“師兄不必言謝,你我隻是各取所需罷了。不過出於道義,我還是要奉勸師兄一句,你與她性格迥異,本就不該有所交集,如若師兄無法克製內心的衝動,一心逐芳,到頭來隻會令師兄痛苦不堪。”
“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這顆心就許給她了。即便她對我再冷淡,再無情,隻要能靜靜地看著她,我便知足了。”低喃片刻,感覺越來越傷情,楚河忙轉念道:“今日之事,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停了停,“方才你也看到了,我雖懲治了他們,但也隻是皮肉傷而已,並未傷及筋骨。至於那個皇甫渣渣,也按照你的意願,將他留了下來,隻治了他私自下山的罪。說起來,這是我自入禦虛以來,第一次違背自己的初衷。”
“師兄如此做法,難道就不怕執法長老事後知曉,秋後問責嗎?”
“師弟多慮了。師傅日常繁多,此等小事無需驚動師傅。身為執法堂的首席弟子,隻要事情無關大雅,我就可以代師傅處理。況且蘇景奇和杜澤自持理虧,而殤子楓和殤子玉又和你關係要好,根本無心顧及你這邊。至於那皇甫渣渣,按照禦虛門的門規,他此時已經被逐下山去了,所以他更不會因為你躲過懲罰而鬧到師傅那裏,這樣對誰都不好。我想這點,師弟早已斷定,難道不是嗎?”
瑤霜深深地盯著楚河,這一刹那,楚河仿佛覺得自己的內心完全被眼前這位女子看穿了,隻聽瑤霜淡淡道:“難道師兄不想問問我讓你如此做的緣由嗎?”
楚河搖頭苦歎,“師弟若是想說自會說,若是不想說,就算我問了,師弟會如實相告嗎?況且,我相信她不是居心叵測之人。所以,我也會相信你。”
“輕信他人,這可不太好。”
“我隻信我的感覺。”說到這,楚河自嘲道:“師弟會不會感覺我很傻?”
瑤霜微微搖頭,“傻不傻隻有師兄心裏最清楚。別人評價與否,對於師兄你,又有何關係呢?”
“是啊,別人評價與否,於我又有何關係呢?”楚河喃喃地重複了一句,隨後扯開話題,道:“師弟方從山下回來就碰到了我,難道對我沒有一絲懷疑嗎?不擔心我一直在跟蹤你嗎?”
“師兄乃真君子,所以我相信,師兄不會做這等下作跟蹤之事。”瑤霜嘴上恭維,心中卻道,這個世上,能跟蹤本宮還不被本宮發現的人,除了天戈就隻有子淨了。連你們的太上長老塵虛都做不到這點,更何況你了。
楚河低低一笑,隨即起身,向前走了幾步,與瑤霜並肩而立,望著天幕皎月,靜默無聲。
月光之下,暖風再次刮過二人臉頰,耳邊發髻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