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卿因隻是要一個綁起的發,但緗寧還是如接到了什麼特殊指令般,在卿因的頭上把弄半天。
卿因看著梳妝鏡裏的緗寧,突然覺得有幾分感觸。從前為她整理青絲的人總是黛寧,可是自己已經許久未見她了,不知她在宮中生活得如何。
緗寧給卿因綁了很高的垂發。卿因的發很長,她便將上麵的部分編成幾股先行固定住,遠看就如同一個小巧精致的花苞,而剩餘的頭發則自然垂落。
卿因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如此精致的自己,竟然一時有些怔愣。她簡單地掃了眉上青黛,爾後抹了一些唇脂。
緗寧在她的花苞上簪了一支精致的銀玉簪。
便如點睛之筆,襯得卿因的華美中有了一絲清冷,很是適合今日上戰場的扮相。
卿因滿意地點點頭。從前的緗寧養在黛寧與絳寧下頭,一直如同一個未曾長大的孩童,如今看來,這小妮子早已長大,有了自己的主見,也已然成熟。
“外頭倒是十分熱鬧。”
她走到門口,遠遠瞧著那些列隊的兵士,不知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一個在現代八百米不及格的小慫慫,卻覺得激情澎湃。
卿因操著自己的紫玉竹簫,一路走到兵士附近。
她這才發現,原來秦淵也在其中。方才自己站得遠,並不能看到他的位置。今日的他,身穿銀灰色的盔甲,如瀑布般的黑發高高束起,垂在腦後。
卿因的記憶中,這樣的他很少見。上次見到,似乎還是去太學禁地那夜,那次自己就是被他驚豔,今日一見,依舊是不能夠移開視線。
“喲今日的殿下真是光彩照人。”程渡率先發現了卿因的到來,他出言讚賞道。
一眾人便隨著他的視線,看往一旁的卿因。
讚歎聲便此起彼伏。卿因默歎,難道說自己平日裏有那般邋遢,稍早打扮便可以引來一眾讚賞?
“往前走,不許停。”
一聲冷冽,在哄鬧聲中響起,瞬間平定了這莫名而來的哄鬧聲。眾人默默地轉回自己的腦袋,繼續往前走。
看到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卿因覺著格外好笑。至於發出聲音的,自然就是秦淵本人。卿因站在那裏,笑著看秦淵策馬向她走來,爾後拉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的馬上。
“怎麼,這樣的我不好看?”卿因笑盈盈地揶揄道。
“看習慣了。”秦淵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竟是有染上風寒的意味,難道說他生病了?
“生病了?”
秦淵沉默了許久,輕輕“嗯”了一聲。卿因想要笑,卻有感於秦淵的可怖,還是選擇壓下自己的嘲諷。
堂堂戰神,竟然染了風寒。
若她知曉,秦淵昨夜摟著她坐了許久許久,直到更深夜寒才帶她從樹上離開,她就不會這樣想了。畢竟,她就是導致秦淵生病的罪魁禍首。
“要多喝熱水,”卿因開始發出渣女言論,她想了想又覺著太敷衍趕忙加了一句,“等下午,我給你熬蠱熱湯,這地方總歸還是有野山雞的,肯定很補,我再給你放些當歸什麼的...我阿娘的安胎湯我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