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因走到那屍堆麵前,看著地上那些沒了生息的將士們。
一旦執政者或者說上位者有了野心,那麼不計其數的無辜將士就必須拿起自己的佩刀與長槍,來到漫無邊際的殘酷沙場,去取另一個無辜之人的鮮血與頭顱。
何等悲哀。
秦淵站在卿因的身邊,許久,他摟過身邊人道:“走罷,去看看你的皇伯有沒有悔悟。”
卿因點點頭,取下一旁的野花,置放在屍堆旁,爾後轉身離去。
秦淵一路帶著她來到山頂小屋。
她倒是沒想到最後薑泗會把敬王帶到老頭的小屋中去。不知道敬王看到老頭會是怎樣的表情,他憎恨老爹,就一樣會去憎恨老頭。
小屋的院子依舊靜悄悄的,在夜色之下顯得格外平和。
隱居在此,自然可以延年益壽。卿因打開大門,站在門口看向小屋,沒有動靜,隻有微弱的燭火。
就好像裏麵根本就沒有人。
“他真的在裏麵嗎?”卿因抬起頭,看向一旁沉默之人:“這裏看上去,不像是經過打鬥。”
秦淵道:“那些暗衛都已經在路上被解決了能夠到達這裏的,隻有薑泗與敬王。”
他看向小屋,目光幽幽。
卿因同樣望著小屋,想要聽到裏頭的聲音,卻隻能聽到附近草叢裏的蟲鳴聲,在這夜裏顯得格外孤寂。
“我們現在就進去嗎?”她道,想了想又問道:“這裏頭有哪些人?薑泗、老頭、敬王、秦楠....”
其實,她想知道秦樾會不會在裏頭。
“或許,姑母也在。”秦淵揣測道。他那雙總是淡漠若霜的桃花眸裏是微微閃動,好似翩飛的蝶翼在其中。
卿因頓了頓,還是決定開門進去。
她在秦淵前頭,聞著院子裏麵的茶花香,竟是覺得有幾分恍惚。屋門輕啟,大概是屋子裏頭的人聽到聲響,都直勾勾地看向門口。
卿因探出有著雜亂發的腦袋,丹鳳眸盯著屋子裏的動靜,見所有人都盯著她,便有些不好意思,隻好從門框裏麵鑽出來。
“呀,你們都在啊。”
屋子裏麵六個人都直直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秦淵從她的身後走出,掃了一眼屋子裏的情況,爾後徑直走了進去,進去之前還不忘牽起卿因的手,將她帶在自己身旁。
卿因特地忽略敬王那仿佛要將她碎屍萬段的眼神,和其他五人都打了個招呼。
除卻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敬王,還有一旁摘掉鬥篷揭掉了人皮麵具的薑泗,君弈與顧一,還有對著卿因展開燦爛笑意的秦楠。
還有一男子,熟悉的五官。
可是,她卻不敢相認。這個人烏發入魔,一雙狹長的黑眸,挺翹的鼻。五官像極了老頭,可是這年輕程度簡直就是他的兒子。
“你?”卿因狐疑地看著他。
男子露出一個欣然的笑:“啊,丫頭你回來了啊。”
語音也年輕好幾分,但是卿因還是能夠聽出這語調。明顯就是那個惡劣老頭的聲音,難道說這就是他原本的樣子。
就如卿因猜測的,他今日果然用本相去麵對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