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因隻是想想,就覺得整個心都糾在一起。
究竟是怎樣的往事,會讓上一代人絕口不提,不約而同地選擇隱藏,滴水不漏地隱藏。
就連一個元妻的身份,一個孩子的存在都被抹殺。
“你說說,”秦楠依舊說著,每一句都好像是在刀尖上滾過:“可不可笑,我的娘親曾經是當今陛下的元妻,她生下了她的嫡長子。可是,她的存在卻在世間被抹殺殆盡。”
卿因搖搖頭:“隻要我們還記得她,記得那些往事,她的存在就不算被抹殺。她是我的嫡母,我不會不承認。”
秦楠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卿因,似乎對她的這個說法有些震驚。
卿因對著她燦爛一笑。
冒著危險,易容來到軍營給她送地圖的秦樾,清冷的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隻要想起她,卿因的心裏就有兩種情緒夾雜著。
一種名為惋惜,一種名為傾佩。
兩人一直聊到肚子直叫,才從秋千上下來。
直到走進小屋前,秦楠突然自嘲地說道:“你知道我是怎麼出生的嗎?我隻是一個錯誤,一個我生父生母醉酒後的錯誤。”
卿因突然噤聲。
“一個以為她終於接受了自己,一個將他當成了曾經的夫君,於是便有了我。所以,我的娘親她從來不愛我。”
秦楠說完這句話,抬起頭對著卿因一笑。那笑之中並沒有陰霾,而是一種釋懷:“不過,我依舊感恩。若不是她生下我,我就不能遇到這麼有趣的小因因。”
說罷,她就要撲上來揉捏卿因的小臉。
卿因撇撇嘴,嫌棄道:“什麼小因因,撒謊!我看你是感恩遇到有趣的小梧梧吧!”
“說什麼呢你——你給我站住——”
“我偏不——”
立薑山在經過好幾日的戰亂之後,終於迎來難得的寂靜。那份平和,讓卿因走在路上都覺得恍如隔世。兩人來到小屋的時候,發現在場之人眾多。
並且,個個都是大權在握之人。
首先進入兩人眼簾的是,發著熱烈信號的某鄰國王子殿下。卿因無奈,隻能給達彥招招手,以免他待會衝上來。
而主動向著卿因走來的,則是垂垂老矣的土司。
他走到卿因麵前,用一種讚賞的眼神看著她,笑道:“小丫頭,看來老夫還真的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真的把立薑山的困擾給老夫解決了。”
“大人,客氣了。”
土司笑著看卿因,怎麼看怎麼覺得欣賞。卿因覺得他下一句,就是要問自己是不是待字閨中、雲英未嫁。
就在兩人客套之際,一句激動的“外祖父”響起。
土司轉頭,看見遠遠走來的白嫦。白嫦的臉上都是淚水,清秀的眼眸裏麵都是激動,她快步走到土司麵前,爾後跪下道:“外祖父,是阿嫦不懂事...”
卿因退避到一邊,心中皆是感慨。
土司俯下身將白嫦扶起,爾後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是外祖父不好,沒有看清那姓汪之人的嘴臉!你放心,等我們回去,外祖父一定給你尋個真正的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