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過往如煙恨不散(1 / 2)

晏娘搖頭,這是她完全陌生的東西:“我不知道,這和柳封的死有什麼關聯嗎?”

李博衍淡淡言道:“遊園四季十二屏是先朝的寶物,陛下當時作為聘禮賜給了先皇後,其中有十二幅畫,有八幅畫隨先皇後陪葬了,還有四幅流落出去了,這八百長安就是其中一幅。”

“這是姑姑的聘禮?柳封手裏一定有這幅八百長安圖,可是,為什麼要把一幅畫的名字藏的這麼隱秘……”

晏娘和李博衍心中都是一沉。

“難道……安歌就是姑姑嗎?我和姑姑長相倒真有幾分相似。”

晏娘仔細想小時候進宮,就連皇帝見了她都說她與姑姑眉眼肖似。兒肖母,女肖父,多那幾份柔情,更與姑姑像得多些。

提起姑姑,晏娘眼神黯淡下來,先皇後王煒彤,這是一個一生得意到極致又衰敗到極致的女人。

“當務之急,我們要查清楚兩件事,其一安歌是不是先皇後,其二先皇後與柳封之間的關係,其餘的慢慢便會水落石出了。”李博衍道。

他望向窗外,看了看夜色,濃黑如墨。

“清兒,今夜太晚了,你先回房歇吧,什麼事情都不急於一時。”

柳封死後的頭七,衙府終於送回了柳封的屍體,這一日,柳府的哀樂震天,哭聲連綿,吹吹打打,紙花飛揚一路,柳封的棺木就這樣下了葬。

而柳封的死因,府衙給不出答案,一個地方官員,這樣離奇的死在眾目睽睽之下,卻沒有人過問。

柳府安靜如一潭死水,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不過半月,就淡出了人們的記憶。

這期間,李博衍一直派人盯著柳府,他們上次剛去找了柳夫人,葬禮期間太過引人注目,容易打草驚蛇,隻等世人都不再關注之時,也是等暗中之人放鬆警惕之時。

“陌九,時機到了,把人接過來吧。”

是夜,一輛馬車篤篤地向城門疾馳著,馬車上除了馬夫,隻有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正是剛亡夫的柳夫人。

今晚,她和老嫗收拾了行李,想要連夜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忽然城門口出現一個黑衣男人,拿劍立在路中央,馬車過不去,馬夫隻好低喝一聲停下了。

“這位公子,我家夫人要連夜趕路,煩請公子讓讓路。”馬夫不敢招惹麻煩,好聲央求著。

“這路是讓不了了,柳夫人,您的夫君可在地府等著您了。”語畢,出劍,直指馬車而去,馬夫從車上翻滾下來,抱住此人的腿,被一劍刺穿,立時斃命。

“啊!”

柳夫人和老嫗嚇得雙腿發軟,動也動不得,眼看著這人拿著劍就朝自己而來,隻覺今日吾命休矣。

突然那人旁邊劍鋒一閃,一人橫空出現,與黑衣人纏打在一起,幾個回合後,黑衣人被中傷,慌忙逃跑。

這人回頭看向馬車內哆哆嗦嗦的兩人,恭敬地行禮,“夫人,我家公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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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無可奈何,最終隨著陌九進了李博衍的府中。

此刻,她抱著包袱坐在側廳裏,真正是麵如死灰,就連悲色、懼怕甚至是恐慌都沒有,她早已料到會有今日。

“柳夫人,事情到了這般田地,有些事再隱瞞也是沒有必要了,你也看到了,他們巴不得把秘密送到墳墓裏。”

李博衍也不著急,隻叫了下人上茶,今夜很是漫長,他可以慢慢耗。

前幾日,李博衍的探子傳回消息,果真安歌就是先皇後出嫁前所用的閨名,不過,因為避諱,極少有人知道,而能直呼先皇後閨名的,多半是先皇後出閣前便結識的關係親密的人。

柳夫人,便是其中一位,柳夫人本名顏洛雲,江南顏家的庶女,因母家和王家有些血緣牽連,曾在幼時和先皇後共處過一段時間,後來兩人雙雙嫁人,表麵上看起來是再沒聯係了。

晏娘在一旁靜坐著,可心裏卻已經如同大海巨浪,她很害怕,她明白她即將知道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攸關她過去的人生。

她不敢主動開口,但眼睛一直沒從顏洛雲的身上移開過,似是感受到著灼灼的目光,顏洛雲終於有了動作,扭頭看向晏娘。

“這位姑娘,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顏洛雲的聲音很是飄渺,又隱隱的打顫。

晏娘猛地站起身,往前躊躇了兩步,“王幼清,我叫,王幼清。”

顏洛雲更是情緒不穩,眼眶瞬時有淚水盈滿,“王煒彤,是你什麼人?”

“是我姑姑,她是我姑姑!”她嘶啞出聲,焦灼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