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晏娘拉著王燁的手遲遲不放,反複叮囑:“每隔一段時間給姐姐寫封信,讓姐姐知道你平安,聽見了嗎?”
“我記住了,姐姐。”見天色已晚,王燁擔憂晏娘,催促道,“時辰不早了,姐姐快些回去吧,不要叫幹娘擔心。”
晏娘看的確很晚了,就不再拖延,遙遙對著別府門口的梁旭屈膝一禮:“王爺對弟弟的大恩,晏娘來日一定報答。”
梁旭笑而不語,晏娘最後再看了一眼王燁,終於上了馬車離開。
馬蹄聲漸遠,虛弱的少年緩行到梁旭身邊,捂嘴咳嗽:“如何?”
梁旭深望他一眼,又別開眼睛:“外麵涼,先進去吧。”
而馬車之上,晏娘沉浸於初與幼弟重逢的喜悅之中,臉上不經意流露的笑意,讓整個人更顯露出耀眼的美麗。
可坐於她對麵的憐兒卻一臉憂容,想問的話在腦子裏轉了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主子,你確定那是您弟弟嗎,我瞧著你們二人,長得……很不相似。”
晏娘回神,懵然反應著憐兒的問題,“噗嗤”笑出聲,笑得頭上蝴蝶步搖顫巍巍似展翅欲飛:“許多人都這麼說了,我長得像爹,他長得像娘,我們二人當然不像啦!我又不是瞎子,還能認錯自己弟弟嗎?憐兒啊憐兒,這麼聰明的人也會有這麼愚笨的問題嗎?”
尷尬染上眼眸,哪怕是輕紗遮麵也能感到女子的兩頰飛霞,憐兒轉過頭,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晏娘握著那枚刻有“正陽”的白玉佩,在榻上輾轉難眠,開了縫隙的窗透進來陣陣微風,吹起床榻上的青絲,一擺一擺,搖曳著不盡的心思……而同樣月色下的另一處地方,有人悶響的重重咳嗽聲,驚起幽深處一片黑鴉,一人孤立於房門外,對著那投映在門上晃悠悠的身影,神色複雜。
長夜漫漫難熬啊。
難熬的還有那曠野之上終於得以停步休憩的千萬軍士,日行四十裏無絲毫喘息餘地,上麵給下四個月完戰的指令即如同一把利斧,懸在每一個人的頭上,他們需要日日都這樣趕路,哪怕暴雨烈日,一日都耽誤不得。
但這辛苦並非隻有低等的小卒們才能體會到,他們的主將也是一整日的奔波,吃的和他們一樣的粗糧,晚上紮營也是潦草睡在稻草之上,二十多公斤的盔甲像長在身上,就是夜晚睡覺都是一身齊備戎裝,這是李博衍征戰的習慣,以備夜戰突襲。
今夜的月亮很圓,一算果然是一月正中,李博衍躺著目不轉睛盯著這月亮,心裏想的是佳人如這月光一樣溫婉的眼眸,心中又泛起癢,伸手扯出深藏在盔甲下的小香袋,香袋上針腳細密繡著一朵胭脂花——象征平安,裏麵裝的是晏娘替他求的平安府。
其實他才不在意那些符卦能夠有保平安平萬難的能力,他隻在乎裏麵沉甸甸的相思和期盼,摸著這繡花,似乎能想象她坐於燭燈下,凝神下針的模樣,她的脖頸一定潔白如玉,鼻尖微憨,嘴角帶豔。
真想她啊,不過沒關係,這一仗打完了,他就十裏紅妝鳳冠霞帔,娶她為妻,四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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