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娘醒過來第一反應,頭疼,心疼。
她有這麼搶手嗎?一會有人想綁架她,一會有人想殺她,她真是幾條命經得起這樣折騰的。
這仇,她日後一定要報……真疼啊。
她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入眼是床頂晃晃悠悠的花穗,唔,這花穗她認得,應該是在她房間的。
她不是被人劫走了嗎?怎麼會看見她房間的東西,應該是腦袋還暈著。
於是抬手想揉揉眼,卻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嘶——”
“清兒,怎麼了?”
咦?是博衍的聲音。不不不,是那劫匪的聲音。
她全身乏力,沒辦法轉頭去看來人,隻厲聲責問:“你這狂徒,休得再想誆騙我,你到底有何目的?”
李博衍顯然一愣,步伐一頓,眨了兩眼才反應過來,她是把自己當劫匪了。
苦笑:“清兒,是我,那匪徒已死了,你還在王府呢。”
“啊?”晏娘費力撐起身子,看果然是博衍站在不遠處,長舒一口氣,“還好是你,嚇死我了。”
他走過來,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肩上,端起藥一口一口喂她。
藥喝完了,他擦拭幹淨她嘴邊的藥漬,在她背後墊了枕頭,讓她靠在床頭。
晏娘任他一番動作,才問他:“那人就死了?”
“他當時劫你走的時候,我一時心急,怕他對你做出什麼不好的事,就用弩箭取了他的性命。”
“他的確該死,可人死了,我們就沒法問出些什麼,博衍你不知道,他當時說話出口是你的聲音,而且這麼容易潛進王府,我懷疑是府裏有內鬼。”
“我也是這麼想的。”李博衍若有所思,抿唇,“我已經和王爺商量了,此事先不聲張,既然是內鬼必定還有同夥,想個辦法把剩下的人抓住,再問話。”
晏娘點頭:“這樣也好。”她環顧屋裏,發現少了人,“憐兒呢?”
說起憐兒,李博衍臉色沉下來:“她自知對你保護不周,閉門在房自省。”
晏娘卻沒有太多怪罪,嘟囔:“她也盡力了,隻怪綁匪太狡詐。”
抬眼,卻看到李博衍臉色不對,她輕聲道:“你生氣了?博衍?”
這樣一提起,李博衍明顯有怒氣:“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就已經被劫走了,她和你住的這麼近都沒辦法保護好你,我實在沒法放心讓你一個人,要麼我搬到你的院裏,要麼你過來和我同住。”
晏娘被他這不容拒絕的語氣唬得愣住,雖然他是為了她的安全,但這麼直白說出同住的話,還是叫她有些別扭。
“噢,噢。”她木木點頭,“那就你,你搬來吧。”
一時沉默,滿室寂靜。
窗外蟬鳴陣陣,叫的人心煩意亂。
“你不回家看看嗎?”
她忽然想起他回來都沒有回過家,這裏一直有事拖著他,她有些歉意。
李博衍揉揉她的腦袋:“我明天白日裏回去一趟,叫爹娘放心,但晚上一定會回來的,等我。”
她整理自己被揉亂的鬢發,乖巧點頭:“好,博衍,你幫我給幹娘帶個信兒吧,就說我還活著就好,其他什麼都不用講,我怕她太傷心了,身體熬不住。”
“放心,我一定帶到,你明天就好生養傷,王爺那裏我打過招呼了,讓這幾日任何事都不準來煩你。”
第二日,李博衍起了大早就回了李府,等晏娘醒過來時,他已經離開好幾個時辰了。
王府的婢女伺候著她實在不習慣,不管是洗漱順序,還是妝容衣飾,都讓她全身不舒服。
忍了一個上午,她還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