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捧起自己兒子的臉,軟下態度,眼中全是哀求:“博衍,算娘求你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再查下去就是觸犯龍鱗,是在打天子的臉,你真的要拿李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還有清兒的命去博嗎?跟何況這是一場死局。”
提起王幼清,李博衍表情出現裂縫,是啊,真要拿好不容易得回來的安寧再去拚嗎?
“而且這隻是你的猜測,不是嗎?”李老夫人繼續道,“也有可能的確就是昭陽公主和南王勾結謀害皇後,畢竟他們的罪過是明明白白擺在台麵上,有人證、物證。”
“不,還差一個人。”
李老夫人皺眉:“誰?”
“使用幽魄的人。”
李老夫人歎息一聲:“你的猜測清兒可知曉?”
李博衍搖搖頭:“她不知道,昨夜她在宮外,我有此番猜測也是因為聽到了陛下和南王的對話。”
“忘了吧,都忘了,也不要告訴清兒,讓她徒增煩惱,你們就要成親了,此時少有意外為好。”
李博衍點頭,站起身來。
“我會自己暗中去查當年那個人,不會牽連他人,一旦有危險我立馬就收手。”
李老夫人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一向脾氣倔,他下定的注意是如何也改不了的。
她再歎一口氣:“隨你吧,注意分寸。”
李博衍“嗯”一聲,然後道:“娘,您還有什麼囑咐得嗎?”
李老夫人鬆了表情,抬頭道:“既然三日後就要下詔赦免王家,那清兒肯定是要搬回王家的,提前準備些要用的仆人,還有物什,免得到時候搬進去倉促,又失了體麵,清兒過去五年的身份傳的也不算廣,當時晏娘死在牢中,正好讓清兒擺脫這個身份,到時候我們對外稱她在老家養病,躲過了當年的大劫。”
“這樣的確更妥當,娘親考慮頗為周到。”
李老夫人對他揮手:“回屋休息會,今晚去了把人帶回來,別一天天的賴在旭王府,沒個正經。”
李博衍靦腆一笑:“兒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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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王府中,所有人都輕手輕腳地做事,生怕發出鬧人的聲響。
今日晏娘因為事情落定,驟然鬆了一大口氣,精神疲怠,倦意湧上來,回房沉沉就睡過去了。
這一睡就是一整天,正好梁旭和李博衍都不在府中,也沒人去打擾她,這一覺是睡得愜意極了。
狐若還特意吩咐人替她點了一柱安神香,伴著冰櫃的涼意,晏娘像嬰兒一般蜷縮在床上,神情安寧。
直到酉時,李博衍和梁旭陸續回府。
“她呢?”
梁旭進府第一句話便是問晏娘的去處,管家一邊接過他從腰上解下來的劍,一邊回話。
“姑娘在屋子裏睡著,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了,也沒人敢去打擾。”
梁旭停步,然後轉了走路的方向,往內院而去:“我去看看她。”
管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捧著劍就要追上去,被梁旭止住。
“別跟來。”
於是從沒有見過自家王爺這樣奇怪的管家,愣在當地,也不明白剛剛從他家王爺臉上看到的那一絲溫柔是個怎麼回事。
晏娘的院子在內院的最深處,那有一片竹林,夏日裏最是清靜涼爽,姑娘家更嬌嫩些,受不得熱,他下意識就把這個院子撥給了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