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樓下的眾人聽到樓梯口處的動靜,霍彥琛率先反應過來,看著被沈曼文推到樓梯口邊緣的夏千暖,半個身子已經懸空在了樓梯口處的欄杆外,頓時麵色巨變。
“住手!”
剛踏上一層台階,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聽到夏千暖的一聲驚呼,緊接著原本還在撕扯間的女人突然毫無預兆的雙雙滾了下來。
“暖暖!”
親眼看著懷孕六個多月的她從十幾級的台階上滾了下來,霍彥琛此時已經不能用恐慌來形容他的心情。
霍彥琛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的身邊,目光落到她此時冷汗涔涔的小臉,視線最後定格在她大腿上那道蜿蜒的血跡,瞳孔一縮,甚至連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別……別怕……我,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救護車!”
話雖這樣說,比起夏千暖,霍彥琛此時表情似乎更加害怕和緊張,甚至連抱著她的胳膊都在微微顫抖。
“彥琛……”
沈曼文趴在地上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他的褲腳邊緣,身下同樣是一大片血漬,看著霍彥琛居然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看她一眼。
沈青見狀趁機哭訴,“霍總,我們家曼文也受傷了,你可不能丟下她不管啊,她懷的可是……”
“滾!”
沈青話還沒有說完,霍彥琛一聲暴怒,震的她生生後退幾步。
如果夏千暖和孩子任何一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會讓這對母女死無全屍。
這一瞬間,沈青絲毫不懷疑下一秒他真的會殺了她。
見夏千暖被霍彥琛溫柔而又憐惜的護在懷中,那眼神中的憐惜讓沈曼文的心裏狠狠抽搐著,小腹傳來的痛感讓她大腦一陣暈眩,“媽~~好痛,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懷胎六個月,真到快要失去它的時候,沈曼文隻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眼淚早已經模糊一片布滿一張蒼白的小臉,那淒楚的模樣足以讓所有人動容。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
聞聲而來的孫蘭芝看著此時被霍彥琛憐惜的抱在懷裏的夏千暖,又看了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沈曼文,二人的下身都是一灘血,孫蘭芝大腦頓時一陣眩暈,如果不是一旁的傭人扶著她,恐怕早已經摔倒在地。
沈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倒在沈曼文的身邊,“夫人,你可得為我們曼文做主,這夏千暖分明就是眼裏容不得曼文,不僅想要將我們母女趕走,還想趕盡殺絕,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你可要為我們曼文做主啊。”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還不把曼文扶起來。”此時此刻,孫蘭芝也沒了主意,顧不得究竟孰是孰非,隻想保住她們腹中的胎兒。
不管再怎麼說,這都是霍家的子孫。
“我看誰敢!”
霍彥琛雙眸布滿血絲,帶著嗜血的危險看著孫蘭芝,“將她給我扔出去!”
“這一輩子都不準踏進霍家大門半步!”霍彥琛補充道。
聽了他的話,沈曼文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更加蒼白。
“不要……彥琛,我求你別趕我走,我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呢,你不可以丟下我不管,彥琛!”
沈曼文看著霍彥琛抱著夏千暖決然離去的身影,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彥琛,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有了你的孩子,不要趕我走……”
…………
霍彥琛站在手術室外的大門前焦急萬分,這都多長時間了,為什麼還沒出來。
“病人家屬在哪裏?”
霍彥琛見故事滿手鮮血的從手術室裏出來,立馬走上前。
“我妻子她怎麼樣?”
“情況不容樂觀,做最壞的打算,孩子和大人隻能保一個你快點簽字,不過孩子月份太小,即使………”
即使現在剖宮產拿出來如果先天條件不好恐怕也不容樂觀。
“保大人。”
幾乎未經猶豫,霍彥琛還沒聽護士將話說完,便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他發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擔心這麼自責過,這一刻他突然好恨自己,當初他就應該跟上去的,或者說當時早點發現樓上的動靜,或者再快那麼一步,那麼就不會發生意。
身上和衣服上還占有她的鮮血,那是從她的子宮裏流下來的,是她和他們孩子的鮮血,霍彥琛看著再次關上的手術室大門,一雙深邃的眼睛早已經一片通紅。
得到消息的韓傑西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暖暖她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啊!”
看著此時頹然半坐在地上的霍彥琛,整個人猶如被人抽去了半個靈魂一半,韓傑西一個用力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我問你她怎麼樣了!”
“醫生說孩子和大人隻能保一個。”
“你怎麼說?”
如果他敢選擇保小的,他一定會立馬用刀捅死他。
“保大人。”
韓傑西一拳捶在他的臉上,“霍彥琛,我把妹妹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
如果是從前,霍彥琛早就一拳頭還了過去,可今天,他卻出奇的任由對方發泄。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兩個男人都筋疲力盡的時候,霍彥琛率先反應過來,一個用力將他推開。
韓傑西順著他的目光,看著突然熄滅的手術室燈,和霍彥琛同時跑向手術室的大門。
“我妻子怎麼樣?”
“醫生,我妹妹怎麼樣?”
白色大褂的醫生摘下口罩,“孩子的生命力很頑強,大人和孩子都平安無事,不過要注意的是在懷孕後期盡量少下床走動,以免再發生意外。”
聽了醫生的話,霍彥琛一根緊繃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道了聲謝,看著被推出來已經陷入昏迷的女人,霍彥琛溫柔而又憐惜的吻了吻她蒼白的嘴唇。
………
當夏千暖再有意識的時候是被餓醒的,費力的睜開眼睛,小腹裏還傳來隱隱的鈍痛,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夏千暖立馬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好在,孩子沒事!
環顧了一圈四周,夏千暖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趴在自己床邊的男人,不是霍彥琛又是誰?
夏千暖從被子裏伸出自己的手,拽了拽他的頭發絲兒,“霍彥琛?”
因為太困了,霍彥琛幾乎整整二天沒有合眼,剛打了一個盹,便出現了幻聽。
“我餓了。”
夏千暖又拽了拽他的頭發,一張小臉布滿了不悅,“醒醒!喂!”
真是的,他是豬嗎?這種環境下居然還能睡這麼熟。
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勁,霍彥琛猛的睜開眼睛,正對上夏千暖一張不滿的小臉。
“你醒了?”
“我說我餓了。”
“我,我馬上給你去拿吃的。”
因為動作太快,霍彥琛險些撞到一旁的桌角,夏千暖暗罵一句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