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口氣,林子轉身回到範得寶麵前,抬頭看著這個一臉真誠的男生,狠了狠心道:“小小年紀,就不要在這裏墊高了鞋跟充大個的了。”見範得寶要反駁,她搶著道:“你早上喝牛奶了麼?老遠就能聞到你身上的奶香味。你看我長得像保姆麼?再說了,咱倆這不在一起還好,萬一咱倆在一起了,你說我要是哪天在商場碰見你媽,我管你媽叫什麼?叫阿姨還是叫姐?萬一我倆買了同款的衣服,你說是你媽裝嫩還是我玩深沉?我都小學上一半了,你還在那裏甩鼻涕泡呢,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叫媽。”
“啊?”
“你可以不叫阿姨不叫姐,直接叫媽就行了。而且我小時候很愛幹淨,從不甩鼻涕泡。三歲而已,有那麼大差距麼?至於麼?”
範得寶的幾句話把林子噎在那裏了,林子揮揮手:“行啊你,別的沒學會,貧的功夫倒是很見長。”範得寶小聲嘟囔:“還不是跟你學的。”林子還想說什麼,肚子叫了幾聲,她咽咽口水:“不管你了,我吃飯去了。”範得寶在她身後繼續再接再厲:“我就當你不拒絕了,我會好好表現,讓你早點答應的。”
驕陽似火,像火般熾熱的,還有範得寶的心。
妙凡幾次用咳嗽提醒蕭臣逸,他正在給人輔導。自從下午收到範得寶的短信,蕭臣逸就一直心不在焉。他猜測著範得寶說的“有進步”是什麼意思,眼前總是出現林子那雙彎彎的笑眼。順著這個思路延伸下去,最後林子成為範得寶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弟妹,這個結果無論怎麼想都讓人不舒服。
還沒等到範得寶來跟他說具體情況,蕭臣逸就先見到了林子。義工之家組織去周邊貧困地區送募捐的物資,林子遲到,送物資的車已經走了,她隻好留下來一起打掃倉庫。正口幹舌燥的時候,蕭臣逸抬著一箱水進來。大家休息,蕭臣逸給林子拿了瓶水。兩人直接回避了那晚在酒吧裏的事情,很自然地寒暄著。蕭臣逸試探著問:“林子你看上去心情不錯啊!最近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麼?”
林子喝口水,摸摸自己的臉:“我看上去心情不錯麼?是你的錯覺吧,最近高興事沒有,煩心的倒是不少。”蕭臣逸繼續問:“煩心的事兒?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不一定能解決,不過多少可以寬慰寬慰。”林子看著他:“對啊!都快忘了你是個心理專家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唉,你說一個人對感情的熱度能持續多長時間啊?”蕭臣逸心想,這八成說的就是小寶了,於是煞有其事地分析:“這得看是怎樣的感情了?”林子仰著頭想想,總結道:“得不到回應的感情。”
蕭臣逸心裏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讓他一時辨不明是悲是喜。剛想開口,林子的電話響了:“我有一所大房子,房子裏麵有很多金子……”蕭臣逸笑了,林子看著來電顯示,不情願地接起來:“我說範得寶,你有完沒完了,這都周六了,你能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我憑什麼告訴你我在哪裏啊?你沒事回家歇著去,我很忙,掛了!”
林子一臉陰鬱,蕭臣逸同情小寶哥的處境,可心裏卻一點也難過不起來。林子歎口氣突然問他:“晚上有空麼?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