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竇文清這個人,弱點出乎人意料,他的愛好也是一般人絕對想不到的。
平日裏清冷孤僻的一個人,臉盲症不去記人的臉就算了,沒必要的時候話也少。
可誰知道,這人不是真正像表麵那樣冰冷機械沒有感情,他也有人的情緒會煩悶,這時候他泄的習慣就和他的‘弱點’掛鉤了。
一桌子做工精致,色彩萌軟的甜點蛋糕,就算不喜歡甜食的人都不會覺得難看或者討厭,喜歡的人更會覺得賞心悅目。
司凰明白自己繼前世的經驗,再次被竇二少叫來做樹洞了,不僅要聽他傾述泄,還得給他是視覺和全身心上的享受。
這麼說來能成為竇二少樹洞的人,世上真沒幾個,她是否該感到榮幸?司凰慵懶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甜點,胡思亂想的消磨自己的時間。回想前世第一次被竇二少叫去做樹洞時,她還不知道這人的習慣,小心翼翼的應付著,結果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她回應什麼,自顧自的傾述完了後,來一句:一直弓背炸毛不累麼?
自那之後,司凰懂了。
竇二少不怕她知道得太多,也不需要她懂,隻要她保持貌美如花,無害激萌,能戳中他的好感,聽他說話就行。
這……習慣,無論是前世如履薄冰活著的她,還現在已經有了一定資本的她看來,都和竇二少平日形象有很大的出入。
然而不惹人討厭就是了。
意料之外的同時,接觸後又覺得並不奇怪。
這樣的竇二少反倒有了人味兒,不是真正無情無感的冰冷機器。
想得簡單一點,其實不過是給萌物投喂時,順便再吐槽兩句,這種事情很多人都會幹,隻是出現在竇二少這種被神化了的人身上,就顯得有點畫風不對了而已。
司凰心想,這個被投喂的‘萌物’不是自己的話,她或許會更有閑心的看熱鬧。
對麵的二少說完‘腦子有洞的白癡’後接著說家裏的煩心事,大伯擔心的太多,兄弟姐妹愛耍心機,偏偏耍不出花樣,裝得表裏不一,又裝得不好惹人厭等等。
“噗嗤。”聽到一些地方,司凰覺得竇二少的心理活動有趣的緊,沒忍住笑出聲。
前世她能保持淡然,卻沒有資本去妄加議論,聽到的都憋在心裏。這回她依舊淡然,卻能以二少平等的地位去聽熱鬧,適當的情緒泄露。
對麵的竇文清話語一頓。
司凰用勺子攪動一碗水果撈,“我沒想到二少會為這種事心煩。”
樹洞回應了,‘倒垃圾’的人會是什麼反應?竇二少的反應是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你說。”
被回應了的司凰有點訝異,“他們爭來爭去的無非是錢和權,人聚在京城裏沒事幹就閑得作死,你把人丟外麵或者別讓他們被閑養。”這不過是隨口一說,也不管竇二少聽沒聽見去,司凰就把自家閑養正在口袋裏鬧騰的倉鼠提了出來放桌上,點著五寶腦門笑道:“隨你吃。”
五寶雙爪抱住她的手指麼了一口,然後大搖大擺的撲向滿桌的精致甜點。
對麵的竇二少愣了愣,“……你的寵物?”
【寵物那麼不高大上的身份怎麼能拿來形容五寶大爺!】正趴在一個玻璃小碗邊緣舔冰淇淋球的五寶謹慎的抬頭,“吱!”
司凰嘴邊的話語一轉,“我的頭號大臣。”
這話戳中五寶的爽點,它樂得挺起胸膛,然後繼續和冰淇淋球奮鬥。
“……”可能這句話也戳中了竇二少的萌點,也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麼,然後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並出清晰的低笑聲,隱約聽見他呢喃歎息,“貓抓老鼠做大臣……”
司凰挑眉,有時候聽力太好,總能聽到些並不想偷聽到的話。
然後她不打算接話了,放下手裏的銀勺,一手撐著桌子杵下巴,一手去逗五寶。
“才吃這麼一點?”竇二少問。
怎麼主動搭話了?司凰抬起眼皮,“一次吃太多甜的會膩。”
竇二少點頭,看了眼腦袋已經埋進冰淇淋球裏的五寶,“倉鼠吃這些會死。”
“這隻不會。”
“它有名字?”
“五寶。”
兩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等燕尾服服務生又走過來,把桌子上吃過的甜點經過司凰同意後撤走,換上新的一批,然後說:“客人的點單都上齊了。”
竇二少開口要了一壺涼白開。
燕尾服服務生已經習慣了他的古怪要求,轉身離開不到兩分鍾就端了一玻璃瓶的涼白開過來,先給他的杯子加滿後放在桌上,再度離開不打擾兩人的進餐。
竇二少看向司凰張了張嘴唇,見她注意力都在自家養的倉鼠身上,低側著臉,在玻璃屋的浪漫星光燈火下,皮膚白得像白瓷,像有流光倒映上麵流淌,黑隨意的撩到後麵,還是有幾縷垂落在額前,襯托著輕鬆舒展的眉眼,姿態慵懶中散著風貌自帶的貴氣,給人感覺優雅得像一幅畫,從古油畫裏走出來的貴公子,驕傲是與身俱來的本質。
他喉嚨裏的吩咐就自然消了,站起身,端起玻璃瓶給她的杯子倒了一杯涼白開。
司凰察覺到動靜就機敏的看過來,見二少主動服務,真驚訝了。
一雙眼睛完整睜開,明亮得掩不住驚訝的神采,令她看起來更符合現在十七歲的天真年紀。竇二少目光一閃,心情意外的平和,沒覺得這次的主動服務掉價,放下玻璃瓶坐回去,“膩了就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