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這是怎麼了?我是小睿!你不認識我嗎?你連兒子都記不住了嗎?媽媽!你別這樣?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慕天睿看見媽媽呆滯無神的眼眸,意識到媽媽可能神誌不清了。他心疼的摟緊媽媽,任由她捶打著。修長的手指想要幫媽媽擦拭淚水,卻被媽媽重重的咬在嘴裏……
無意識的好媽媽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了陌生人一樣攻擊著。她用力的咬著慕天睿的手指,因為驚恐身子不停的哆嗦著。眸光仍舊呆滯的模樣半點焦急,隻下意識的咬住想要靠近她的那隻大手。
慕天睿的手指很快就被她咬出血來了,他緊繃著身子,一動不動的讓她咬著。想讓媽媽發泄著心底的驚恐,手指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心底的疼痛。在錯愕驚喜之餘,心底布滿了心疼。這些年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媽媽究竟受了多少苦?
好媽媽咬的牙齒都哆嗦起來了,還是沒有鬆開。
慕紫馨看不下去了,從病床上起身,拉開好媽媽,然後偽裝熟絡的柔聲喚道,“大媽!你這是幹嘛啊?你怎麼咬天睿啊?他是你的兒子!是你最寶貝的兒子!你瞧瞧你都把他的手指咬出血來了!”
她拉起慕天睿牙印清晰,而且血跡斑斑的手指給好媽媽看。
好媽媽看見血後,更加驚恐了,更加大聲的尖叫,“血……血……血……”
慕天睿心疼極了,上前再度抱住媽媽那瑟瑟發抖的猶如風中枯枝的身子,“媽!別這樣!別害怕!我不疼!小睿不疼!一點都不疼!”
好媽媽驚恐的淚水像是珍珠一般砸落下來,砸在慕天睿的手臂上,疼在他的心底。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抱著媽媽,任由她掙紮,都不放開她。隻一個擁抱,他期盼了很多年。這一刻,他真的不想放開。
良久的良久之後……
好媽媽喊累了,也哭累了,這一天以來的精神刺激導致她很疲憊,竟偎依在慕天睿的懷中睡著了。
即使她睡著了,慕天睿舍不得鬆開她……
慕紫馨輕輕的碰了碰天睿的胳膊,“把大媽抱到床上去休息一會把!”
慕天睿固執的搖頭,眸底盡是心疼,他凝著媽媽的睡容。發現媽媽即使在睡夢中,都很不安的蹙著眉頭。而且媽媽的臉色很不好,蒼白的讓人心疼。是那種久未見陽光的蒼白,又好似營養不良的那種蒼白。看來這些年媽媽過的並不好……
“天睿……”慕紫馨輕輕的喚他。
慕天睿轉眸看著紫馨,眸光複雜的流轉了幾下,害怕吵醒了懷中睡著的母親,可以壓低聲音小聲的問,“你是怎麼找到我媽媽的?這些年我派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她。你是怎麼找到的?”
慕紫馨恬靜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淺笑,看向一直低頭的阿姨,然後道,“這個問題還是讓阿姨來回答你吧!”
阿姨接受到慕紫馨的暗示後,歎了口氣,回答道,“慕四小姐是好人啊!她已經照顧婦人好幾年了。在她出國之前,她就開始照顧婦人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媽媽的?”慕天睿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問慕紫馨。
慕紫馨美眸一轉,沒有半點慌張的道出了早已編排好的事情,“我發現大媽,也是無意中。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孤兒,而我又很幸運的被慕家收養、爸爸媽媽都很疼愛我,我感覺到很幸運。相比之下,那些福利院的孤兒們就沒有我這麼幸運了。我很同情他們,所以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我就喜歡買很多零食和玩具送去福利院給那裏的小朋友。我就是在跟小朋友玩耍的過程中,發現大媽的。大媽一個人住在陰暗潮濕的四合院裏,我很同情她,很心疼她。我偷偷的買通了照顧她的阿姨,把她偷偷的接出來,便開始默默的照顧她了,起初我並不知道她就是你一直暗中尋找的媽媽。我也是無意中在你的房間看見你跟大媽的合影後才確定大媽就是你的媽媽的!這些年來,我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大媽。之所以沒有早點告訴你,是因為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大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精神失常了,我想找醫生治好大媽,然後把一個精神健康的大媽還給你。可是,這些年,我找了很多醫生。甚至請了很多國外的專家回來都治不好大媽的精神病,我很慚愧!”
彼時,她恬靜的小臉上閃爍的盡是善良的色彩。眸光真摯溫和的看著沉睡中的好媽媽,仿佛真的跟她有很深厚的感情一般!
慕天睿詫異至極的看著慕紫馨,慕紫馨“坦然自若”的回視著他……
片刻之後,慕天睿眸底閃過一圈的感動,輕啟唇角,鄭重的道歉,“謝謝你,紫馨!”
慕紫馨淺笑著,搖頭,然後誠摯的看著天睿,煽情道,“天睿,我為你做再多都不喜歡聽你說謝謝。因為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願意這麼做,況且在照顧大媽的過程中我自己也很幸福。她雖然沒有意識,但是我們相處也很愉快。她現在就像是我的第二個媽媽,讓我感覺到這個世界還多了一份牽掛,多了一個親人。所以,無須感謝。我很幸福了……”
一旁的阿姨適時的按照早已編排好的事情插話道,“慕四小姐,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這些年,她對婦人噓寒問暖。不嫌髒不嫌累的伺候著,隻要有時間都會來陪婦人的。她跟婦人感情很好,很多時候婦人還會撒嬌著要四小姐喂她吃飯呢!四小姐會陪著婦人一起唱《情義無價》,還會讓婦人給她做指甲呢。四小姐隻要看見電視上,或者報紙上報道出哪個精神科的權威專家要來g城,都會想方設法的帶婦人去治病的。隻可惜婦人的病總是沒有什麼起色……這些年,真是苦了四小姐了。我很早就勸她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可是她堅持說要給你個驚喜。唉……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