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這是因為王爺去了玉榕居而生氣導致睡不著嗎?
可是,這也犯不著啊,就衝著元壽阿哥,以後王爺也必然會常去玉榕居,若是每回都這樣生悶氣不睡覺,她的身子如何吃得消,又如何去報仇?這種令仇者快親者痛的事,以側福晉如此聰明的人,肯定不會發生。
可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得出結論,也許昨晚守夜的呂湘雲會知道。
她想著,急匆匆地離開寢室,找呂湘雲去了。
此刻呂湘雲並不在青漣閣中,而是捧著那身衣袍去了玉榕居。
“辜負了庶福晉的美意,昨晚被側福晉拉在身旁陪伴,實在是找不出機會去夜會王爺。”
鈕祜祿瑾玉已經得知了她並未出現的消息,本來有些氣惱,但見她如此低眉順眼的過來認錯,隻怕是真的被年馨瑤纏得脫不開身,錯過了這大好的機會。
那麼,這就說明,她還是自己這一邊的。
昨夜年馨瑤發脾氣,瑾玉是知道的,心裏覺得好笑,更盼著每次王爺來玉榕居她就這樣鬧一場,遲早會被王爺罵成妒婦。這可是七出裏的大罪,和無子一樣的嚴重。
她希望有一天王爺忍無可忍將她休棄,那就真是太完美了。
鈕祜祿瑾玉親切的將呂湘雲拉了起來,賜了座,安慰道:“無妨,以後有的是機會,下次再來便是。”
呂湘雲沉默地點了點頭,心想,下一次再見,便是你人頭落地之時。
她請了罪也沒坐多久就起身告辭了。
這一趟主要還是為了安撫鈕祜祿瑾玉,怕她不明緣由,盯著自己。
她將瑾玉敷衍過去,也是為了保證再次行動的安全性。要不然,她派人留意著自己,什麼事都做不下去。呂湘雲可沒忘記,扶柳就是她的人。
送完衣服回到青漣閣,年馨瑤已經醒了,正坐在梳妝台前由著扶柳替她梳頭,而她的手上始終拿著那塊玉佩,一刻都不願放下來。
她見呂湘雲回來了,忙命扶柳退下去,梳頭的事由呂湘雲繼續完成。
扶柳有些奇怪,但也不敢違抗年馨瑤的命令,退出去,並關上了門。
年馨瑤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但比起昨晚已經平靜了許多。
她瞧著銅鏡中倒影出來的呂湘雲,覺得她絲毫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一切如常的樣子。
也是,這並不是她的經曆,也不是她的掙紮,她又如何能夠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年馨瑤盯著玉佩,暗歎道。
她不開口,呂湘雲卻不放過她。
“側福晉準備如何打算?殺還是不殺?”
年馨瑤開不了口,隻好點了點頭。
“點頭為何意?到底是殺還是不殺?或者說,報不報仇?”
年馨瑤一陣痛苦,最終還是說出了四個字:“我要報仇。”
呂湘雲鬆了口氣,接著道:“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你邀王爺到青漣閣來,我在茶中下點迷藥,隻要將他迷倒,下起手來就不費吹灰之力。他那幾個貼身侍衛也不會進屋候著,並無威脅。隻要他一死,我馬上送你離開王府,至於鈕祜祿瑾玉,還是交給我來辦為好。”
年馨瑤依舊沉默,算是默認了她的安排。
直到現在,她的心裏還是不確定要不要這樣做。她雖然嫁入王府才短短三年,但是與胤禛的感情與日俱增,從最開始的淡漠到如今的親密,讓她做出決定殺他,她做不到。
可是,她的親生母親該怎麼辦?她的族人該怎麼辦?他殺他們的時候一點仁慈之心都沒有,她為何還要保留這點不舍?
呂湘雲說得對,她不能如此下賤,不能對自己的仇人產生不舍,她要報仇,她要自由,她不想再待在這個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她要回到親生父親身邊,代替姐姐盡最後的孝道,然後就伴著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商量完畢,寢室內安靜下來,隻隱約聽得見珠釵晃動的聲響。
她們兩人都沒發現,淩嬤嬤此刻正一臉恐懼地站在門外,顯然是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呂湘雲就是那晚的刺客,她不但要殺王爺,竟然還與側福晉達成了共識,一起置王爺於死地。
為什麼會如此?
她腦子轉不過彎來,但也知道這並不是一句玩笑。她唯有去告訴王爺,將這件事交給王爺處理。對於年馨瑤,王爺要殺要刮,她也不會為她求情。
真是可怕的女人。
淩嬤嬤臉色煞白,飛快地穿行在王府中,往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