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玉佩?
年馨瑤似乎抓住了什麼,猛然轉頭看向胤祥,麵孔有些扭曲,驚叫道:“那玉佩什麼樣子的?”
她臉色一變,胤祥隻覺得目瞪口呆,像是被她的氣勢所嚇,不自覺答道:“四哥不讓我碰,但我還是偷偷瞧過,這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上麵好像刻著一隻鳳,背後刻著幾個字‘鳳飛翱翔’。我當時年幼,瞧著喜歡,就偷偷拿了一塊。當時還緊張好久,好在四哥似乎把這對玉佩忘記了,所以一直都沒發現少了一塊。”
“那玉佩呢?你拿走的玉佩呢?”
胤祥更加迷茫了,心想小嫂子如何這般在意這玉佩,現下的情緒如同失心瘋一般。
“玉佩在我府裏收著,小嫂子若想看,改日......改日我帶過來就是。”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年馨瑤瞬間沉靜下來。
她低下頭,雙手自然垂落在身體兩側,整個人瞧著像是放棄一切般的絕望。
“不用了,請十三爺恕馨瑤失禮之罪,馨瑤告退了。”說完也不理胤祥在身後叫喚,如幽魂一般回了青漣閣。
胤祥摸了摸鼻子,覺得今日是不是來錯了,四哥和年馨瑤都不怎麼正常。也許是吵架了吧,他想著,也不等胤禛召喚他,出了雍親王府便找地方喝酒去了。
年馨瑤躲在房中細細回想著方才胤祥說的話,聽起來倒像是胤禛並不願導致這樣的結果一般。可是,最後還是這般慘烈。
胤禛的冷麵無私,那是整個北京城都熟知的事,尤其是在查處貪官的事情上,更是令人聞風喪膽。不過,對於老百姓來說,倒是備受推崇。
他這樣一個人,生於皇家,為人處事不能不圓滑,但也不是沒有原則底線的。
先哄騙再下殺手,這樣的事他根本沒必要做得如此複雜。
德夯苗寨的那幫土匪雖然也能舞刀舞槍的,但如何能與皇家精兵相比,即便是一路殺上苗寨最終也是一樣的結果。
那麼胤禛不顧危險深入苗寨就顯得毫無意義。
如此一分析,年馨瑤的心更加混亂,隨著時間的流逝,心髒突突直跳,人也焦躁起來。
她明白她的反常,她知道自己不想要胤禛死。
這個念頭一點一滴清晰起來,即便是她的親生母親就是死於胤禛所率領的精兵之下,她的心還是不可抑製的偏向了胤禛。
她不想他死,她喜歡他,她還沒有學會如何愛他。
她想起她年幼時,被胤禛所救,因為一個不會丟下她的承諾,哪怕得罪太子也執意要娶她。
她想起在木蘭圍場,胤禛救她於危難之中,甚至誤導太子,保她安全。
她想起他們剛剛成婚時,她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是胤禛守著她,將手放在冰塊上降溫再覆在她的額頭和麵頰上。
這些點點滴滴還有很多很多,全部滲透在漫長的歲月裏,習慣成了自然。
年馨瑤已經無法想象,如果沒有了胤禛,她未來的漫漫歲月將如何度過,是否會一輩子都活在悔恨中。
一邊是殺母滅族的仇恨,一邊是一次又一次救她憐她的恩情,究竟怎樣做才能兩全,究竟怎樣做才能不負家族不負卿?
年馨瑤忽然就鎮定下來,焦躁痛苦的情緒消失殆盡。
她終於想到了一個方法,雖不高明,但卻是唯一能夠解決一切的辦法。
想透這一點,她隻覺得渾身上下無比輕鬆,從寢室出來去了她的小廚房。
她要親手做那道水晶肘子,這是她第一次做菜給胤禛吃,隻怕也是最後一次了。
夜幕降臨,年馨瑤已經置辦出一桌豐富的菜肴,還擺上了酒杯,暖了一壺好酒。
呂湘雲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餐桌旁,將一小包藥粉傾倒在酒壺中。
她看著年馨瑤點了點頭,神情肅穆,帶著大事來臨前該有的緊張。
年馨瑤對她笑了笑,問道:“如果報了仇,你會做些什麼?”
“回到師父身邊,保護師父和小姐。”
“不需要,我希望你能做你喜歡的事。”
“這就是我喜歡的事。”
年馨瑤不置可否,笑容淡淡的:“一會若是有危險,趕緊走,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