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剛上前一步,就發現她抓著自己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他稍有沉眸,回身,低頭看她,見她瞳仁似布有裂隙,便一手捧上她的臉,給她記放心的微笑,說:“我不會有事,也不會讓你見血的。”
“你要小心。”
“好。”
淩若現不想讓自己顯得多矯情,把心裏很多東西都壓了下來。可令她意外的是,黎妄倏隻是因為她一個小舉動便全然知曉。可能連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已經感覺到自己似乎在恐懼什麼畫麵。
夜色將近,太陽西斜的那片天空呈現的是發亮的金橘色,有幾抹暗調也逐漸參了進去,就這樣,細碎的顏色彼此交融形成了詭異的油墨畫卷,是如此的富有戲劇性。
有些人活著,比死還難受。
黎妄倏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確實沒有讓那群人受到一絲皮外傷,照常說,像他這種日夜活在殺戮中的人還能懂得控製自己的一個度,也是十分可怕的。
可不同的是,他對那些人用的是摔擒技法,即便不受皮外傷,不流血,也得被黎妄倏給反複摔死了。
淩若現就站在黎妄倏的身邊,他基本上原地不動,誰上來誰倒黴,就是半步不離開那個他要保護的人。
幾群人衝上來圍擊,上來一個,就被黎妄倏踹飛一個,有幾個借機從他側麵動手,他沉眸,當對方用右擺拳朝他頭部攻擊時,他立即左手向外格擋,並拿其胳膊,上手向內磕,打其前臂,底手拉擄其肘,順勢向右下拽拉,左手向前掰擰其頸部並貼身,然後,一個繞臂掰頸摔讓對方痛不欲生。
淩若現不禁為那群自不量力的地痞流氓默哀,差距太明顯了,分明就是被黎妄倏吊著打,簡直跟玩似的,還沒吊上幾口氣,就要被花式摔死了。光憑這點內傷,就得去醫院休養個十天半個月了。
還不到幾分鍾,那些人就已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哀嚎連天,為首頭目的那個壯漢還是不甘心,對黎妄倏放了狠話,“小子,你今天得罪大爺我,等我回去上報老大,有你好果子吃。”
淩若現雙眼微眯,剛才聽他有說自己連明星都敢上,想必肯定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後麵還有絕對強大的後台,會是誰,她的文裏,會有這一號人物嗎?
她身旁的黎妄倏上前,寒著眸子,唇邊吊著滲人的笑,慢慢地踩上了那人的腳踝,不過一秒,突然猛地加了狠,空氣中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令人心顫。
那人痛得臉色發青,心裏再清楚不過,自己的腳踝大概是廢了,眸子泛起了血絲,瞪向了黎妄倏,可卻見那男人臉上並未有什麼情緒,耳邊還傳來了句,“所以說,我隻信賴死人的嘴。現在我踩的是你這裏,待會兒,指不定就是你的臉了,連帶上你的腦子。”
二話不說,男人冷著雙目,狠狠踩上了那人的臉,一下子,腳下便皮開肉綻,很快,那男的慘白著猙獰的臉,徹底昏厥了過去。
淩若現見了立馬阻止了他,朝他搖頭,“算了吧,別耽誤了時間。”
她知道,依照黎妄倏的性子,其實是很難勸解的,他的劣根性還是嗜血,那人從小的成長環境已經變相地為他延展了一條扭曲、與別人不同的路。
“可他侵犯了你。”黎妄倏的聲音顯得低沉,讓人不由地後怕。
敢動他的人,就必須得付出應有的代價。他雖會顧及到淩若現的感受,但不代表他不會遵從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那群人所受的內傷,好比自己壓抑在心頭的火,無處可泄,所以隻能在沉默中叫囂。
淩若現淺笑不語,最後還是說服了黎妄倏放過那群人,而且她也很想試著去放長線釣大魚,看看那人的後台會是什麼人,總之,她相信在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都不會是偶然。
月光映照的斜坡上,並排著兩人走在巷子中,女孩的手指還是勾著男人的衣袖,可不知在什麼時候,某個大手伸了過來,直接反牽起了她的手,他強勁的力道讓她安心。
“手指勾著我的衣袖容易掉,但是我牽著你的手,你就絕對不會丟,安全質量有保障,百分百。”
他的聲音並沒有什麼起伏,平平淡淡的,但有心人聽得出來那句子裏所透出來不正經的認真。
幸好隻是夜色籠罩,淩若現泛紅的臉頰遮藏於其之下,有些東西,就是會這樣鬼畜般的水到渠成,她心跳得厲害,原來的幽閉恐懼症好像也減輕了不少,因為旁邊真的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但也隻是暫時,巷子裏的路線複雜多變,像是無止境似的,尤其是窄的,朝裏走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偏偏這個地方少有人住,看著應該是荒廢了很久的地方。
是穿過耳旁的腳步聲,還是物體移動的聲音,都會讓她莫名其妙地產生聯想,邊走著,腦海裏所充斥的是源源不斷的血,還有個人影。她在那棟樓層裏拚命的逃,衝進了電梯,一樓出口的按鈕失效了,電梯直衝負一層地下室,更加絕望的恐懼正邁著步子來臨。
沒有出路的牆頭上似乎寫著幾行字,字的內容她已經沒有了印象,她轉身時,那道人影突然站在她身後,向她舉起了刀子,後來,鮮血迸發,一下子濺滿了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