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畢方站在那,長發飛揚,袖袍憑空鼓起,氣度儼然。聲音看著不大,卻如同滾雷一般,哄傳整個群山,把山頂震的轟隆作響,山壁上的鬆散山石都被震落下來。
張秘書等人捂著耳朵暗暗心驚。
這位劉畢方不愧是陳半仙的開山大徒弟,據說得了陳半仙九分真傳,已經踏入修法之境。
“陳半仙?他憑什麼挑戰我?”
李軒終於緩緩睜開眼睛:“我李長青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挑戰的嗎?你們心裏沒點數嗎,不知道這叫以下犯上嗎?”
劉畢方麵色不動,傲然道:“您此來為的是喬家欠款。我師已經說了,喬家答應,拿出兩百億,作為賭約。您若勝了,這兩百億就歸您。您若輸了,請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濱州非你撒野的地方。”
“兩百億?”
李軒微微眯眼,搖頭道:“不夠吧,是不是太少了?喬家差我的,可是一千斤的寒玉,是價值千億的玩意,你們就這麼糊弄我?也罷,既然這小老兒要打,那就陪他打,不過鬥法之爭,既分勝負,也分生死。陳老爺子若想與我賭鬥,那就壓上他與喬家一門的性命,這樣大家都公平,你們說呢?”
劉畢方腳步沉重的從山巔走下,這個條件,他沒法做主,隻能回去請示老師和喬家老爺子。但他相信,以自家老師和喬老爺子的剛毅果決,一定會答應的。如果不答應,就是在李軒麵前退步。堂堂北派第一術法大師加濱州喬家,卻被一個小子嚇退了,以後陳半仙還如何坐鎮東三省?
喬家還如何屹立濱州。
隻是,老師真的能贏嗎?
劉畢方從來沒懷疑過自己老師的強大,三十年前,陳半仙威震濱州,一指殺宗師。這三十年來,他幾乎沒怎麼出手,誰都不知道陳半仙到底有多強了。劉畢方也是踏入修法之境,才體會到陳半仙那如海洋般淵深的法力與精神。
任何一位宗師來挑戰,劉畢方都相信老師必勝。
可李軒不同!
李軒是華夏公認的天榜第一大宗師,曾經一拳隔空擊殺宗師巔峰的白無常。‘深淵守護者’在點評時,曾用過化境巔峰、真人巔峰、橫練巔峰這三個評語,以示李軒的武道、肉身、道術,皆到達人間頂點。
謫仙不出,誰與爭鋒。
不過想到老師這數十年的潛修,以及這三天來做的準備,劉畢方忽的又放下心來。武道再強,又怎敵天道呢?
他們下山而去,山頂隻剩下李軒與喬雅望兩人。
喬雅望目光複雜的看著這個容貌平凡的少年,她從沒想到,自己當時的一念之差,居然鑄成大錯。當時喬雅望以為,李軒哪怕尋到了濱州,尚且要遵從法律規矩,和合同規則等等。喬家這等豪門,都是玩弄規則的大師,便是犯了罪,都可以請律師打個幾十年官司,從容脫身。何況是空口無憑的欠債。
但李軒壓根沒理會,直接將她擄來,並且給喬家下通牒。
這三天來,她見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有打手、有殺手、有官員、有談判專家、有軍中上校等等。
一波波壓力,沒有讓李軒有絲毫屈服。
喬雅望忽然間懂了。
為什麼李軒不直接殺上喬家,因為他在給喬家施加壓力,就像獅子狩獵時,緩緩逼近獵物一樣。這種你明知道他要來,卻無法阻攔的恐懼,就像溺水的人一樣,慢慢窒息而死,遠比一刀殺了更讓人恐怖。
“不知道爺爺會怎麼答複她。”
喬雅望心中思量著。
就在劉畢方下戰書的時候,整個濱州的上層社會和風水界已經騷動起來。
一開始李軒闖入生日宴會,當眾擊殺張楚生,擄走喬雅望,這消息就迅速傳遍了小半個濱州。普通人可能未必知道,但隻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都聽聞過。
大家紛紛譴責,這種暴徒,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但很快,就傳來各大勢力在天公山外強攻受挫的消息。盡管官方拚命隱瞞這些事實,但還是有不少風聲走露出來,這時大家才發現不對勁。
劫匪隻有一個人,而且被圍在了某處,卻連續擊潰各大勢力的幾波攻勢。調動了直升機和頂尖殺手隊伍,都拿他沒有絲毫辦法,這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吧?哪怕華國的頂級兵王,都未必有這能耐。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時,一個驚爆消息傳來:“陳半仙約戰李長青,於瓊山之巔!”
基本沒有誰知道,李長青是誰。
但陳半仙就不同,他這麼多年威震濱州,被尊為北派術法第一,東北第一大師。大家都知道他是有真法力、真道術的人。平時都是王公貴族的座上賓,最近些年隱居濱州,隻有幾位頂級富豪才能登門拜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