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昏暗,祁璟漓點了火折子,瞬間明亮的環境讓他看清中央堆成屍山的百毒蠱以及角落裏那抹恍然熟悉的身影。
記憶裏的稱呼即將脫口,卻在看到顧思卿的臉時又被遏製在了喉嚨。
方才那瞬間他竟然會把別的女人看成是煙煙,明明煙煙一直都在他身邊。
“你的命真夠硬,連百毒蠱都被你殺盡!”
沒想到窖口這麼快就打開,還以為是祁璟漓發現了蹊蹺下來質問她,原來是特意過來嘲諷。
顧思卿覺得渾身冰涼,捂住被百毒蠱咬了一口的胳膊,哧笑道:
“這命不硬,還怎麼能見到王爺你呢?”
祁璟漓冷哼,拿出荷包,雙眸如寒劍盯著顧思卿。
“說,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她眸光微閃,原來是發現他們的定情荷包,看來祁璟漓也並不是完全遺忘華長煙,不知現在自爆身份他是否能看在曾經的感情上放她離開王府。
這裏,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她?她指誰?”
“別給本王裝蒜!你若和她沒有關係,她的東西為什麼會在你包裹裏!”
祁璟漓上前一把掐住顧思卿脖子,將她提起來抵在濕滑的牆壁上。
突然襲來的男性氣息讓她分外貪戀,那曾是她刻入骨髓的味道,而今專屬於另一個女人,那種落差像一把生鏽的鈍刀攪著她的心髒,她拚命維持著麵上得到鎮定,與他對視。
二人的氣息在這邊小小空間裏纏繞,祁璟漓盯著她那雙蘊含無限明媚的眼睛,一時間有點晃神。
見她粉唇輕啟,他竟是有些期待的能從她口中說出什麼。
“因為我……”
“王爺,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浮影!”
“浮姑娘不要啊,下麵有百毒蠱,您千萬不能下去啊!”
浮影帶著哭腔的聲音瞬間拉回祁璟漓的理智,剛剛對顧思卿有了點不一樣的心思似乎讓他分外惱怒,一把揪住她的衣襟,身形一躍,二人便從地窖中出來。
如同扔垃圾一般將顧思卿扔到地麵,快步走過去摟住想要進地窖的浮影,一邊撫摸著她的秀發一邊輕聲安慰,隱約間還能聽得浮影委屈帶著哽咽的抽泣聲。
顧思卿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塵,抬頭就見到這郎有情妾有意的場景,明明已經習慣卻還止不住的心如刀割。
“我在這裏是不是太煞風景?”
祁璟漓劍目染怒,連嫌惡不屑都懶得掩飾。
“說,你為什麼會有那枚荷包!”
顧思卿真想仰天大笑,明明懷中另有佳人,卻還對和別人的定情信物這般在意,他怎好意思!
“啊那個荷包啊,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是長公主給我的,你說長公主給我金銀財寶多好,偏偏給個燒成那樣的荷包,用也不能用,拿出來都嫌丟人,扔掉吧也不好意思,畢竟是別人送的。”
“賤女人!”
心中珍貴之物被人如此詆毀,祁璟漓氣血上湧,徑直給了顧思卿一巴掌,清脆的聲音聽的人臉都跟著痛。
殷紅血跡順著她嘴角流下,顧思卿深吸一口氣,掀眸嘲諷看著祁璟漓。
“王爺就這麼喜歡我的臉?這一天可是打了不下三巴掌,不就是一枚荷包麼,王爺若是喜歡本姑娘送你便是!”
浮影目光落在那荷包上,眉頭突然緊鎖。
“這荷包……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祁璟漓當即欣喜地看著浮影,卻聽得一聲冷笑傳來。
“浮姑娘當然見過,畢竟你的男人手裏也有一個。不過浮姑娘身體不錯啊,中了蠱又被刺一刀,現在依舊口能言腳能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中蠱是假的,刺傷也是小傷呢!”
“顧姐姐你在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賈神醫他診斷錯了?還是你為了逃脫你所犯下的罪故意這麼說?”
浮影俏臉含怒,滿是不可置信,袖中的手卻是緊捏,這女人竟然沒死成!
“我在說什麼你還不知道?若真是中了七日香,等你第七日再來找我我也有的是本事把你治好。至於賈神醫的診斷,是不是被收買說些違背事實的話也不一定!”
“你……”浮影氣得雙眼再次湧上淚意,“王爺……她怎麼能這樣說話,我愛你有什麼錯,要被她一再傷害……”
“浮姑娘先別急著委屈,像浮姑娘這般單純無邪的人怎麼會想到陷害他人這種陰險惡毒的法子呢?我隻是想糾正賈神醫說的話而已。”
“賈神醫是大祁公認的神醫,你有什麼資格質疑他!”
祁璟漓冷聲斥責,浮影再也忍不住這委屈撲進他懷裏哭。
“嗤——公認的神醫?竟然不知道解七日香的蠱,並不需要三天三夜與百毒蠱相伴,隻需要這樣就能解除七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