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溫延施的公司就運營不下去了,宣布破產。雖然公司裏很多人都跟著溫延施去了溫氏,找到了合適的崗位,拿到了不錯的薪資。但是真到了拆招牌那天,還是忍不住哭了一場。畢竟是付出了心血的,終究難以割舍。
我心裏對容柯起了抱怨,我們公司走到這個地步,罪魁禍首無疑就是他了。
溫延施走過來問我:“真的不跟我一起去溫氏?”
我搖頭拒絕了,我對容柯還是了解的,他想要做什麼,根本沒人攔得住,我去溫氏隻怕會帶給溫延施更大的災難。我現在也沒什麼念頭了,隻想著容柯什麼時候放過我,跟我離婚。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保護你?”他皺眉,有些憤憤然。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思繼續工作了,讓我休息一段時間吧,等我想要重新出發的時候肯定去找你。”
溫延施抿抿唇,欲言又止。
我勸他:“你不用擔心我,我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卡上還有些錢,說不定哪天也跟你一樣自主創業,到時候恐怕少不了麻煩你。”
“那你總要先積累經驗,你現在這樣哪裏適合創業?”他不讚成的開口,我假裝無所謂的聳聳肩,“失敗是成功之母,何況,我暫時也隻是想想,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
其實溫延施說的都沒錯,我跟著他回溫氏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容柯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我不敢冒險。
我們吃了頓散夥飯,然後就各奔東西了。
臨走前,溫延施認真看著我,“任何時候,不管出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隻要你想回來就回來,什麼顧慮都不要有。”
“我知道的。”
他喝了酒不能送我回去,幫我打了車。車上,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他發來的
更多時候,我們的退讓就是在成全別人的得寸進尺。
是這樣嗎?
我不清楚,好像自從容柯回來以後,我的日子就變得渾渾噩噩起來,腦子混沌不清了。
我讓司機在超市門口放我下來,我買了些日用品走路回去。剛到小區門口,我就被人捂住了口鼻,緊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耳邊安靜的詭異,一時間我不知道這是哪裏,隻是被海風吹著,眼目所及都是嫩嫩的粉色。
我這算是被綁架了嗎?
我腦子又開始迷糊了,我一個存款不超過四位數的人,也早就不是美貌如花的小姑娘,更沒有厚實的家底,綁架我有什麼用?
我突然開始覺得害怕,如果不是貪錢,那就是圖命。
可想要我的命,用得著把我關在這裏一個豪華的海景房裏嗎?
我從舒適柔軟的床上下來,跑到窗戶邊,外麵已經黑了,不過落日的海景依舊很美。湛藍的海水在夕陽下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波光閃閃的,很寧靜很唯美。
隻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更像是蟄伏的猛獸,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我吞噬殆盡了。
這到底是哪裏?
我環視一圈四周,很豪奢的海邊別墅,在我記憶裏,能夠買得起這樣的別墅的人屈指可數,而綁架的人卻隻有一個可能。
肯定了幕後主使,我一顆心反而漸漸平靜了。既然容柯把我綁架到這裏,肯定會來見我,而我也早就想見他了。
我重新做回到床上,雙臂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上,幽幽看著窗戶外麵的大海,安靜的等著容柯。
隻是,容柯並沒有來。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了,除了每天準時有人送吃的來,送換洗衣服之外,碩大的別墅裏就隻有我和兩個傭人。而她們是不說話的,除了睡覺,無時無刻不盯著我。門口還有幾個保鏢,我根本就出不去。
到第三天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下去了,暴怒的對著傭人大吼,“我要見容柯!現在就見!”
回答我的依舊是沉默。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想要見容柯隻能我自己想辦法了。一如容柯知道怎麼樣能把我逼瘋似的,我一樣知道怎麼樣讓他露麵。
所以,我絕食了。
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真等到我餓昏過去以後,傭人才徹底慌了,急忙找來醫生給我治療。醫生給我輸液我不反抗,等他一走,我就拔針,反正我也就是這樣了,再糟糕還能怎麼樣?
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了,整日萎靡的昏昏沉沉,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容柯到底還是來了,穿著休閑裝,風塵仆仆的,讓他冷峻的麵色愈發嚇人,別說是傭人,就連門口的保鏢都不敢直視他。
我坐在沙發上沒起身,一是不想理他,二是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我就那麼抬頭看著他,這個以前寵著我,護著我,我把他當成救贖的男人,此刻卻陌生的很。他能寵我護我,就能像現在一樣毀滅我。
他居高臨下站在我麵前,俯視著我問,“你想見我?”
我虛弱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結婚?”
他沒說話。
既然這樣,那就由我來說好了,“你用婚姻換取了自由,所以要娶韓麗莎,不是嗎?”
他皺了眉頭。
我清楚的知道他每個動作代表的含義,在分開的這些日子,我一遍遍回憶著他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那幾乎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此刻,我也知道他在否認我的問題。
所以,就隻剩下唯一的解釋,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也隻有這個理由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笑,就是突然很想笑。
“那就是你沒打算跟我離婚,也沒有所謂的結婚,你想用這個借口達成你的目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你把我囚禁在這裏可能並不想讓我知道你做這一切的目的,而借口就是為了保護我。”
他臉上閃過短暫的驚詫,不過很快恢複了平靜。
這有什麼難猜的,他如果真的想跟我離婚,就不會這麼拖拖拉拉這麼長時間了,更不會因為嫉妒而對溫延施出手,毫不留情的毀滅我很耗盡心血的公司。
如果說開始我沒有想明白,那這些日子也足夠讓我解開所有的疑惑了。
隻是,我跟他是夫妻,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明說的?他所謂的保護,對我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傷害?如果真是深信不疑的愛情,他為什麼不相信我能跟他一起扛起這一切?
所以,從根本上他還是不相信我。也許,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都說男人和女人的思維不一樣,也許真的不一樣吧,他以為的對我好,卻成了我對他失望的理由。
我不知道這中間韓麗莎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隻知道容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選擇了她,那是一種本能,不是我這個外人能夠比擬的。
或者他是愛著我的,隻是他的愛被分成了無數份,我占有的那份讓我沒有足夠的信心走下去了。
隨時被犧牲,這就是我跟他的愛情,我跟他的婚姻。
“末言……”
一如我了解他每個動作背後的意義,他同樣知道我每個表情想要表達的內容。所以他慌了,聲音裏帶著恐懼。
可那又怎麼樣?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還是強撐著說,“容柯,我們離婚吧。”
“老婆,你又忘了我說過的話。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而我對你縱容太久了,你再說這種話,我就不想忍下去了。”他說的很輕,可我卻隻想笑,到底是誰在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