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朝的案件告破了,電視和網絡都澄清了我和容柯的清白,雖然還是有些網友懷疑這中間有貓膩,說是官官相護什麼的,但大部分網友還是相信的。
林世朝的葬禮在隔天舉行,因為有媒體出現,容柯不允許我直接露麵,而是遠遠看著。
車上,我看著林世朝他媽在葬禮上哭的撕心裂肺,原本還有些同情她,可是當聽見她錐心啼血的跟媒體控訴我就是真凶,說我們買通了警察,讓媒體幫她討回公道的時候,我對她所有的同情都不見了。
好在容柯考慮到林世朝他媽會來這招,所以公布案件結果的時候,能公開的卷宗全都公開了,媒體也進行過深入求證,所以林世朝母親的哭訴並沒有掀起多大風波。
說起來,我也挺替林世朝悲哀的,他可以說是個十足的孝子,不管之前對我有多殘忍,可對他媽,他真的是好的沒話說。隻是沒想到他剛入土就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拿來大做文章,意圖勒索,不知道長眠於地下的他知道了會是什麼心情。
我遠遠看著林世朝他媽唱作俱佳的樣子,就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死了,她有幾分難過是真心的。
林世朝原本就沒什麼朋友,尤其在醜聞爆發以後,更是沒人跟他交好了。所以葬禮來的人並不多,偶有幾個過去醫院裏的醫生,也隻是來去匆匆。
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我透過車窗看著冷冷清清的葬禮現場,不由想起了我父親去世的畫麵。一年之內,我身邊的人一連走了兩個,說心裏沒有半點感觸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當初多陪陪我父親,如果我當初沒有放縱徐茉莉對我的傷害,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枉死。說起來,事情發展到現在我也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就是因為我太懦弱了,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麵。
容柯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回頭看他,正對上他關切的眼神。我回握住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軟弱了,否則隻會失去的更多,隻會讓我身邊的人更受傷。
回去的路上,我問容柯,“英傑呢?林世朝走了,他怎麼也沒有回來?”
“他去參加秘密培訓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
我很想問問到底是什麼秘密培訓,家人走了也不能回來。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有些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夠知道的。
剛到家,宋默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語氣緩緩道,“徐總,公司遇到緊急事務,需要你馬上過來一趟。”
隻是這輕鬆地語氣,一點都不像是緊急事務。
“我知道了。”收了線,我奇怪的看向容柯,疑惑的說,“宋助理讓我現在去公司,說是有緊急事務,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容柯聳聳肩:“現在你是公司負責人。”
我覺得他是知道的,隻是故意不告訴,。要不然他怎麼可能身心愉悅的把我送到藍鬱集團,自己悠閑的坐在辦公室裏喝茶,讓我一個人去孤軍奮戰?
等我趕到會議室的時候,宋默然交給我一份文件,我難以置信看著上麵的文字,真懷疑我是不是對漢字有什麼誤解
藍鬱集團的資產被全部凍結了!
不僅僅是我,在座的公司高層手裏都有一份這樣的文件,文件裏說是藍鬱集團有人用不正當手段賄賂相關政府官員,所屬資產暫時凍結,直到事情真相查明為止。
這樣一來造成的不僅僅是藍鬱集團的經濟損失,其聲譽更是嚴重受損。
這可是赤果果的滅頂之災!
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轉頭看向宋默然,就見他一臉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跟他無關。看來,他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
我猛然想起來之前容柯說是有人把回敬容戰的機會送到他手裏了,他要好生利用。莫非,這些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
我掃視一圈公司高層,有些人眉頭不展,有些人則幸災樂禍,看來藍鬱集團如今內鬥嚴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徐總,現在公司被調查,資產凍結,這對我們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開口的是藍鬱集團的老股東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容夫人。
我不知道容柯這麼做的終極目的是什麼,但是我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營造一個幹練的樣子。雖然這件事情有可能是容柯主導的,但我也不能大意,更不能給容柯丟臉。
我深呼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就聽見有人戲謔道,“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打算?我看大家也別跟她浪費時間了,我們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幹脆重新選舉負責人吧。一個女人還是老老實實回家生孩子吧,跟容柯結婚這麼久也沒消息,該不會是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吧?”
他的話剛落音,眾人跟著大笑出聲,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宋默然皺了眉頭,張嘴想說話,可是被我阻止了,這些人能當著我的麵說出這些話,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容夫人在公司早就沒了氣焰,隻怕這些人的靠山是容戰。比起容夫人,容戰在公司的根基可穩固著呢,我得小心應付。
“宋助理,麻煩幫我倒杯水。”我沉著的看向宋默然,就見他投來困惑的眼神,不過還是倒了杯水給我,我小抿一口,再次看向出席會議的高層,“就算你們要彈劾我,新的負責人也得由股東大會選舉產生,我說的沒錯吧?”
那些反對我的人麵麵相覷,旋即道,“規矩是這樣沒錯。”
“那就好,隻要我和支持我的股東加起來股份過半,那麼我依舊是藍鬱集團的負責人,這麼說也沒錯吧?”我掃視一圈在座的各位,就見他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好像我問了多麼無知可笑的問題。
尤其有幾個大股東湊在一起,一臉陰險的笑意,看來是打算看好戲,等著我下台了。
宋默然靠近我,壓低聲音說,“現在總體看來,雙方股份不相上下,其中關鍵一票捏在……”
“抱歉抱歉,路上英雄救美遲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爽朗的笑聲傳來,我錯愕的看過去,怎麼也沒有想到來人居然是寧川夏!!!
“你怎麼來了?”我茫然的問,就聽見宋默然介紹道,“這位寧先生就是藍鬱集團第四大股東,也就是這次投票的關鍵人物。”
我神色糾結的看著他,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這家夥居然搖身一變成了藍鬱集團的股東,還是大股東。
他隨性的往座位上一座,嗓音清亮的說,“一大早就接到煩人的電話,說什麼投票不投票的,已經開始了嗎?”
莫名的,看見寧川夏,我一顆心漸漸安穩下來了,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就是篤定他會幫我。
那幾個反對我的股東似乎跟寧川夏不熟,不知道在偷偷議論什麼。很快有人站起來,笑眯眯的說,“寧先生,我們可否到小茶室一敘?”
我心裏咯噔一下,原本十拿九穩的信心突然打折了。這些人的手段可不一般,誰知道他們會怎麼對寧川夏威逼利誘?寧川夏能不能扛得住?
我擔憂的看向寧川夏,他沒有拒絕他們的邀約,反而一臉燦笑的跟過去了,走出會議室的時候還衝我眨眨眼。
我有些無語,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人的有多凶殘?
不管是我還是跟我對立的那些人都很緊張,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有種度日如年的窒息感。
終於,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了,就見寧川夏和跟他一起出去的常副董信心滿滿的進來,一副歌舞升平,等著舉杯慶祝的樣子。
我心裏一緊,寧川夏該不會真的投靠他們了吧?
“是時候表態了,寧先生,你的意思如何?”這話是以常副董為首的那些敵對我的人問的,語調特別輕鬆,看樣子已經有了十足把握。
我不確定的看向寧川夏,心裏緊張極了,“就差你了,寧先生。”
寧川夏笑的陽光無害,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緩緩站起來說,“在我投票前,我想先請各位先聽段音頻,很有意思。”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錄音筆,裏麵清晰地傳出剛剛常副董威逼利誘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