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找上男人聊大事的時候,便把自己的太太支去陪另一個男人的太太,或扯八卦,或打麻將。

找葉兒的,聊八卦的比較多。

葉兒本就出自豪門,自然知道話不宜多。聊什麼都點到為止,其實她對江昭的事情了解不多,而跟她套近乎的,大致都想知道點什麼政策。

葉兒回避得也是滴水不露,“李太太哪裏的話,男人那些事,哪是我懂得了的,怪不得從-政的女人少,聽聽那些新聞我都嫌頭大。”

直到葉兒被歐陽妍叫走,才結束那些令人頭痛的交際。

葉兒的本意是不想去的,可又不想輸了陣勢。

後院花架這裏,太討厭了,葉兒不再過去,就站在門框處頓了步,“說吧。”

她對歐陽妍的不禮貌,歐陽妍感覺到了,“你對我意見很大?”

葉兒聳聳肩,“沒什麼意見。”沒意見才怪,一個小三倒囂張得很。

歐陽妍在檢查院工作,手上跟過的案子不僅有反-貪反-腐,也有一些從公安那裏報上來的上訴。察顏試探,分析和辨別的能力都比一般女人強。

葉兒對她的敵意太過明顯,雖然在刻意掩飾顯。

薑本來就是老的辣,葉兒再懂做人,也還沒有學會在一個小三麵前怎麼當大太太。

歐陽妍試圖試探,先開了口,帶著一點點挑釁,“我現在住在城北公寓。”

葉兒一聽這個就來了氣,“了不起嗎?小三而已,而且城北公寓是我不想住了的地方,我睡過的地方給你睡而已。”

歐陽妍突然一笑,笑意明亮,葉兒畢竟年紀小,帶著濃濃醋意的話,已經透露了太多信息,歐陽妍細細的分析著對方的心理,進一步的出語試探,“小三是沒什麼了不起,可如果男人愛的人是小三呢?”

“那你就繼續這樣被他愛著唄,繼續在城北當你的金絲鳥。”葉兒本就忌諱歐陽妍的存在,卻不知道這個女人這麼不要臉的要來跟她正麵衝突,她想息事寧人也不給機會。

歐陽妍終於可以肯定,雲葉兒一定不知道她和江昭還沒有真正在一起,是的,沒有在一起,她回來,買了滿天星和紫丁香,是想告訴他,她非常非常的想念他。

若是沒有這個雲葉兒,和江昭扯結婚證的,便是她歐陽妍。

江昭娶雲葉兒那是被形勢所逼,他們也許並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麼好,作戲而已,否則,雲葉兒怎麼會對她這種態度?

歐陽妍道,“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葉兒一口回絕:“沒興趣。”

歐陽妍信心滿滿,“跟你父親有關。”

“哦?”葉兒終於正眼看了歐陽妍。

“你父親的案子還壓載公-安機關,一直沒有上訴往檢-察-院來,這裏麵貓膩太大,江昭不過是個副柿長,又沒入常委,如果幫你父親又不傷及他和秦家的利益,你父親怕已經被折騰得不行了。你父親的案子,我有辦法,並且不用把江昭扯進來。”歐陽妍不是傻瓜,葉兒會吃醋,一定是在乎江昭的,如果用兩全之計利誘呢?

葉兒凝了凝氣,呼吸有些輕顫,“你要什麼?”

歐陽妍如畫的眉目淡淡含笑,卻帶著一絲一絲的寒氣亂竄,她在葉兒麵前,下巴微微向前崩起,緩緩道,“我要江昭!要他完全隻屬於我一個人,我不要再在城北當金絲鳥,我要做名正言順的江太太!你,跟他提出離婚!”

葉兒就這麼站在那裏,她的個子在女孩中算得上很高的了,。還穿著高跟鞋,配著略顯成熟的禮服和發式,站在那裏,覺得自己的身高在縮短。

後院的院門比正門的小,但門楣依舊正二八經的掛著紅籠,彰顯著昨天遺留下來的喜慶,這燈籠還要掛上好些天。

因為秦老爺子的寶貝外孫訂婚。

那孫媳婦此時就在這枚燈籠下麵,照得臉上印著紅紅的暈。

葉兒知道她的氣息有點不穩,她就這麼看著眼前的女人,這女人比她要矮上那麼四五公分,可是那種氣焰,那種底氣,就是從腳板底衝上來的。

眉目柔和如畫,怎麼看,怎麼都是與世無爭的人,可是這個女人現在在跟她爭男人。

用另一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來爭。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樣做到的,即便這樣威脅人的時候,也是淡然處之,像極了江昭,做什麼都可以不慌不亂,絕對讓人看不到一丁點的破綻。

明明今天是自己穿著華麗的晚禮服,以秦家人的身份幫外公接待賓客,歐陽妍不過是一個客人,卻對誰都像這家裏的人一樣,拿捏得當的禮貌和寒暄,誰都說她不像一個檢查官,像一個溫婉賢淑的全職太太。

她可就不想當江昭的太太嗎?

歐陽妍無疑是囂張的,她的囂張與曾婷婷不同,曾婷婷的囂張沒有底氣,隻讓人覺得好笑,歐陽妍像一個謀劃師,像是一個能看透棋局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