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跟男朋友的照片被人送到報社去了,其實如果逛逛街什麼的也算了,可偏偏是很親密的,姨父你知道的,就是那種很親密很親密的。”秦非言誇張撒謊的時候,時不時看江昭一眼,看的時候還故意挑挑眉,江昭對著他比個大拇指,他便繼續搖頭晃腦的瞎編,就差聲淚俱下了。“就是不知道怎麼的,在家裏親熱的照片,給狗仔用長炮給拍得很清楚,姨父,隻有你能幫我了,我雖是承認是同=性戀,但是也不願意把那樣的照片給人家看,而且這照片出來,我爺爺肯定得氣得心髒停跳的,上次我承認我是同-性戀的時候,他就住了半個月的院,掛了一周的氧,你知道的。”
江昭聽著秦非言編,便倒在沙發上,抓一個抱枕墊在頭下,瞅著秦非言繪聲繪色的描述所謂的豔/照,笑得眼淚花都快出來了。
江來慶對於秦非言是同.性戀的事情,開始也難理解,但這些年,大家都習慣了,全海城人都知道也沒什麼,但好歹也沒傳出來亂七八糟的東西,哎,心想若這是自己兒子,他真是要打死了。
呸!他兒子才不是同.性戀。
可是非言他也是當半個兒子的,有些事情家裏逼不得,誰都不管,放任著,但私底下也在下些工夫,不管非言是不是同.性戀,他覺得這都是家事。
更何況,非言現在這樣軟聲下話的來求他。
老爺子確實氣不得,那些照片且不說是什麼尺度,他聽著都頭皮發麻了,若是真見了報紙,老爺子一看到,估計就真的兩腳一蹬了。
“你別急,姨父馬上讓人去打招呼。”江來慶覺得這個辦法很快,即便是已經排好的版子,也必須撤。
秦非言的手機開著免提,江昭聽著,立即抬手一砍,否決,就著手在空中虛畫一條線,在收尾處做了個手刀,一砍,示意非言要斷後路。
秦非言立即領會,“姨父,要不你就拿個腔,給他們放個話,大致就說‘咱們秦家江家的事,外麵的人不要瞎管,任何事!’我覺得這樣的話,也表明你不太知道他們有我的照片,而且這樣說了後,他們以後也不敢亂抓我的新聞了,好姨父,我知道我雖是不爭氣了點,但你一直都是疼我的,姨父,我保證以後會小心點,再不給姨父惹麻煩了。”
江昭翻過身,看著非言,拍拍自己的屁股,秦非言看著江昭的動作,聽著電話那頭還在沉默的江來慶的歎息聲,又繼續說,“姨父,我也知道,你是大司令,來管我這樣的芝麻小事是大材小用,而且我也知道姨父軍功赫赫一定討厭沾手我這種髒事情。姨父,其實我也不願意麻煩你的,可誰叫這麼大一家子人隻有你一個人才把這事壓得下來?誰叫海城誰都買你麵子?我找卓浩,莫說軍銜了,威望根本不跟你在一個檔次。我如果找卓姨父,他那張嘴,肯定不像大姨父這樣有口德,一準知道了就去跟爺爺告狀,我是真的不信任他,姨父,你不幫我,我一準死定了。男朋友鬧著要自殺,大姨父,親姨父,你就大發慈悲,救人一命。”
江來慶聽著內疚得很,什麼叫他嫌非言髒?這孩子就這樣覺得?一家人雖是現在都不能完全接受他是同.性戀的事情,但從來不會用髒這個字眼來說他,他怎麼能這樣看自己?心裏更是覺得這孩子脆弱,“非言啊,這事情你放心,姨父不會跟爺爺說的,你別想太多了,我馬上就去打招呼,你別瞎想,姨父從來沒看輕過你。”
江昭和秦非言算是聯手算計江來慶成功了,掛了電話就擊掌慶祝。
江來慶才掛了非言電話兩分鍾,就親自用軍區的座機搖了個電話出去,那邊接通後,江來慶挺了挺腰杆,聲音的姿態也是拿得高高的,耍著點抑揚頓挫的官腔,才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了主題,“老周啊,我可是沒得罪你吧。”
老周疑惑忐忑,“首長哪裏的話。”
“要我說,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你管文化新聞宣傳這塊,明知道有些東西對我們家不利,就不能看在舊相識的份上壓上一壓?這報紙上的廣告費賺起來就比老朋友一杯酒要好?”
“首長啊,你說這話真是,真是……”老周已經有點擦汗,趕緊給剛進辦公室的助手小李招個手,自己拿個筆在便簽紙上寫道,“江家秦家什麼新聞?”
“真是什麼啊?年輕人的事情,就不能看開點?你就不能給個活路啊?何必做得這樣絕呢?”江來慶慢悠悠的說著,語氣像是在求人,實則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子好城西。
小李一看老周的臉色不對,趕緊出去把省報的樣板報拿了一版進辦公室,老周一看這報紙的標題和噱頭,頭上的汗成了其次,身上的汗已經把尾秋穿上的薄毛衫沁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