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心下一驚,感覺到事態怕不是那麼簡單,“這麼嚴重?”
申凱呼了口氣,眉心一刻也未展開過,神色凝重,“昨天晚上申璿跟她朋友在G城的夜店玩,大致是跟裴大少發生了衝動,她酒多了拿起酒瓶就去砸人,結果砸到後腦,當時人就倒了,現在情況很嚴重,派人過去打聽情況,說是以後能不能出ICU都是個未知數,成植物人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
“天!”江昭也跟著皺了眉,怪不得申凱這副模樣,能讓這個二流子一下子這麼嚴肅的事,果然不是小事,“璿丫頭現在怎麼搞的,哪裏都敢去惹事?”
申凱是喝不下咖啡了,杯子放在茶幾上,帶著一些火氣,“還不是不想跟韓家聯姻,想把自己名聲搞臭,這下子好了,好死不死的惹事惹到G城去,天高皇帝遠的。”
江昭的茶也泡不下去了,身軀往後一靠,這件事,還真不是誰都能插手的。
怪不得,若真隻是打了一個人,這麼大的兩個家族,大家一定不會弄得難看,道個歉就能了事。可偏偏把人傷成這樣,要知道G城地處南方,名頭像東部的江家一樣,是一座沒人敢惹的豪門,申璿把裴大少爺給打成了植物人,裴家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已經不是天高皇地遠不遠的事了。
“裴家那邊有沒有透露過,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江昭這時候倒不再敢妄自提條件了,有些生意還真不是說接就能接的。
申凱這時候終於頂不住拿了支煙出來,夾起來亮了亮,江昭的茶幾上煙灰缸打火機都有,朝著那個打火機指了指,申凱便拿起打火機,將煙點燃,吸了一口,煙霧從嘴裏吐出來,咬了咬牙,“這麼重的傷,我們家那個小混蛋怕是要坐牢。”
江昭沉沉的重複一句,“坐牢?”
“嗯,裴家不同意和解,我們家老爺子這輩子沒向誰低過頭,這次是好話說盡,人家都不給麵子。不過話說回來,要怪也怪小混蛋太能惹事,這事情落到誰家,都不可能說說就算了,對吧?”
江昭點點頭,“對,這事情落到誰家頭上,也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我外公出麵,也不一定能行……”
申凱道,“現在這事情還真需要秦爺爺出麵當個和事佬,畢竟秦裴兩家有意聯姻,老爺子說,不惜任何代價,都不能讓小混蛋坐牢,這不是名聲不名聲的問題,你知道的,咱們都命苦,都是男人當老大,老幺都是女娃兒,從小就寵著,哎。”
江昭揶揄了一句,“你這是說申爺爺偏心呢?”
“那倒不是,那小混蛋我自然也寵,這事情惱她歸惱她,但事情出都出了,能怎麼辦?而且夜店發生衝動,也不能全怪我們家那小混蛋,大家起頭應該都有錯,哎,這事情越說,越覺得是在為那丫頭開脫,哎,不說了,這心情你也沒法理解。”
“怎麼不能理解,誰家還不護犢子?家裏犢子出了事,誰不想著辯解幾句,誰都不是聖人不是嗎?要我外公怎麼當和事佬?”
申凱是半天沒說話,直到一支煙抽完,“申璿跟韓家有婚約你是知道的,我們主動提出來退婚,有點不太好,想請秦爺爺出麵說和一下,把這個事態分析一下。”
“現在璿丫頭一出事,有韓家撐著幫把手不是更好?這個節骨眼上退婚?”
江昭剛一問完,第一次看到申凱這個二流子眼睛居然紅了。
申凱抬起頭來,望了望天花板,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複又看著江昭,“老爺子的意思是,隻要那小混蛋不坐牢,以後的事,以後想辦法,裴家老大現在百分之九十要成植物人,但是……”
申凱重重的把手裏的煙摁在煙灰缸裏,反複的輾捏,異常用力,一點煙蒂也能讓他關節發白,按煙的手和嘴唇都在發抖,卻並不看江昭,“老爺子說,跟裴家談條件,讓那小混蛋嫁過去,哪怕裴老大一輩子成了植物人,讓小混蛋照顧一輩子,並送千億嫁妝……”
江昭被申凱的話弄得震驚不已,申凱繼續道,“裴家人現在在氣頭上,老爺子擔心即便如此,那邊也不同意和解,急得老毛病都發了,下不了床,這不,打發我找秦爺爺談一談,我想來想去,和你是平輩,先和你把這事理一理,我現在也是一團麻,畢竟摸不清秦爺爺的脾氣,你看這事情,秦家幫得上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