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探過身去,明明沒人還是故意看了看四周,小聲“哥,以前你給蘇苓送過些什麼東西,去過哪些地方吃過飯,我可都記得很清楚的,而且當時我記得蘇苓因為喜歡海城的湖蟹,你可是早早就打電話叫我訂好,用冰塊保好,第一時間從海城給你空運過來的啊。”

江昭歎了一聲,“雖然啊,我知道你跟嫂子現在是情比金堅,但是你看嫂子多無聊,我現在也無聊,很想找她聊聊天,嫂子是相信你的肯定不會胡思亂想,就當沒事聊點過去的事,解解悶嘛……”

江睿剜了江昭一眼,“你說你這個家夥為什麼會這麼陰險?在你大婚之際幹這麼有損陰德的事,你也不怕遭報應?”江兒退衝秦。

江昭聳聳肩,“反正又要不了你命,瞧你那樣,跟要吃了我一樣。”

江睿道,“這次十萬,再想一百萬,那是做夢。”

“大哥,海城最近有個政策,是有關於酒店的,對七星級酒店的一個扶持……”江昭話到這裏,頓了一下。

江睿啐了江昭一口,“吸血鬼!一百萬,成交!”

“謝了,哥,我要去接我老婆了,你慢慢喝茶。”江昭春風滿麵的站起來,他並不是稀罕江睿一百萬的紅包,對於他來說,一百萬也不過是個數字而已。主要是太懷念曾經一直跟江睿從小鬥到大的樂趣,他很盼望江睿過兩天又跑來反咬他一口,然後他又回擊。

想想都其樂無窮。

江昭瀟灑的走出去關上門的時候,江睿拿著茶杯,哈哈大笑起來……

兩天後,江昭接到魯正的電話,說病人已經醒了,但是警察問話,他怎麼也不肯開口,聲帶沒有問題,警察想讓當事人過去一下,再細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江昭和葉兒很忙,明天就是婚宴,雖然無事可做,但就他們自己要準備的東西就已經讓人頭大。

所以秦非言帶著非語一起到了魯正的醫院。

病房條件很好,因為是江睿打招呼,說人一定要想辦法救活,說不定以後對江昭的政治前途有用,所以魯正安排的是高級VIP病房。

男孩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左右,穿著病服,明明是被害人,明明臉上還有瘀痕,流海也長了沒修剪刀,有些亂,可一點也看不出來狼狽,反而帶著一身難以言說的貴氣。

他身後支著一個枕頭,目光幽冷的看著牆壁,臉上的瘀痕是青泛黃的顏色,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秦非言和非語就支著凳子坐在床尾。

警察拿著筆,在當事人都醒了的情況下問:

“秦先生,你們當時是在什麼情況發現的被害人?”

“我們當時在海邊散步,是我妹妹和我嫂子先發現的。”

“請你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

“和上次跟你們說的一樣,他當時趴在沙灘上,身上有很多傷,當時我們就說報警,因為擔心可能是有人謀害。”

“可當時你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報警。”

“嗬。”秦非言玩味的看著嚴肅的警察,真沒勁,他跑來這裏幹什麼?問的都是些沒營養的話,上次問了的,現在又問,“我妹妹說還有氣得先救人,擔心報警的話可以活命的人,都被折騰死了,所以送醫院的錢,我們自己出放心點,我妹妹說見死不救,不行。”

警察臉色一變,非語拉了拉秦非言的衣角,有些怯怕的說了一句,“哥,你這樣說,他們報複我怎麼辦?畢竟我們在江州,人生地不熟。”

“有江家老爺子,江州大公子給你撐腰,你還怕什麼?咱們雖然跟江家隻是姻親,但好歹咱們是合法的公民,做了大好事,還怕人家警察同誌報複?非語,你呀,不該這樣想警察同誌的。”秦非言說完,挑眉睨了一眼想要暴跳的警察,果然,在聽到和江家是姻親的時候,那警察立馬焉兒了。

做起筆錄來,臉上肅色也收起了不少,“秦先生說得是,怎麼可能。”

非語“哦。”了一下,又往秦非言身邊靠了靠。

秦非言經曆飛機上的事情後,就想掐非語一把,這家夥還是真是窩裏橫,一到外麵就怕生,就慫了,這時候知道他這個哥哥可靠了?沒良心的小東西!

警察又看著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男孩,“你身上的傷驗出來是被鈍物重擊造成的,對當時的情景,你還記得嗎?”

男孩沒有回過去頭去看警察,而是把盯著牆壁的目光,落到了非語身上,雖是幽冷如初,卻是一瞬不瞬……

***

非語一直低著靠在秦非言邊上,可不管警察如何開口,坐在床/上的男孩都不說話。

“你是哪裏人?”

“……”

“你叫什麼名字?”

“……”

“家裏有些什麼人?”

“……”

“真頭大,一句話也不說,往哪裏送?要不我弄到收容站去?”

非語這時候抬起頭來,男孩的目光一軟,毫不掩飾的露出淒淒可憐,低低如乞的眸色,男孩正在打著打滴的手搭在薄被上,十指指節修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