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一個勁的勸,“非言,哥把你的表拿去修,換一個一模一樣的表蓋,行不行!”知道秦非言戴的是假表的除了莊亦辰,還有江昭,江昭知道,這塊表秦非言戴在身邊十來年了。一個十五歲的男孩是不會買這樣大這樣多鑽的金表,而那時候的秦非言就已經開始戴著了。
有人說少年戴著顯得俗氣,他也不在意。
表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不行!”……
“阿媽……阿媽……”
夏淺的哭聲,嚶嚶的,像一粒微弱的炸彈在房間裏炸開.
小婭掙開莊亦辰,顧不得秦非言要報複她,跑過去趴在滿身貼著冰袋的夏淺床邊,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眼淚一滴滴都落在冰袋上,“淺淺……淺淺。”
“阿媽……我要兩顆……水果糖。”
小婭捂著嘴,看著夏淺一邊夢囈一邊流眼淚。泣不成聲,“水果糖,水果糖,淺淺,你是桔子味的嗎?”
秦非言震了一下,他擰緊眉,靜靜的看著小婭撫著夏淺的額頭,安慰式的詢問。
江昭鬆了口氣,卻不敢放手。
“淺淺,是不是要那種像桔子瓣瓣一樣的啊?淺淺,現在水果糖都改良了,姐姐有更好吃的糖,給你更好吃的糖。”
“阿媽……我要……兩顆,桔子瓣瓣的。”
秦非言晃了一下,頭開始疼痛,他推開江昭,出了病房,一邊走,一邊覺得頭疼得更厲害,他有些壓抑的吐出一口氣。
抬頭看著天空,白色的雲開始急速的變成陰雲,一團團的開始發黑,越壓越低,壓得人站不穩。
夏淺一個勁的喊著阿媽,怎麼也不肯接小婭的話,小婭急得跪在床邊,看著夏淺裸在外麵的皮膚全都緋紅得發烏,哭得聲音都啞掉,“冰蛋兒,冰蛋兒,姐姐喊你呢,你聽到了嗎?”……
秦非言直接驅車回了秦宅。
“少爺今天這麼早……”老媽子樂嗬嗬的去接秦非言手裏的公事包。
“爺爺呢?”
老媽子神秘兮兮的笑著說,“在書房,寫字呢。”
“我過去一下。”
“少爺晚上想吃點什麼?”
“您做的,我都喜歡。”
老媽子最愛聽的就是這話,喜得眼睛眯成了縫,“好嘞。”……
秦非言推開了秦榮方書房的門,臉上又掛上了他一慣的笑容,“爺爺!”
“回來了?”
“嗯,今兒沒什麼事。”
“你今兒倒是太陽打東邊落山了,下了班居然不打電話就過來吃飯?”秦榮方仙風道骨之姿,沒有抬頭,一手提著袖管,握著毛筆正在給自己繪的山水土題字。
秦非言走到黃花梨的書案邊,墨硯就擺在他的麵前,黑色的硯捏在他手裏,更顯得他指節白希修長,磨墨的時候,慢悠悠的,“爺爺,當年綁架我的人真的全部都抓到了嗎?”
秦榮方眉頭一鎖,筆停在半空,再沒閑心落下,把毛筆擱在架子上,看著有些落寞的秦非言,“當然!敢綁架我孫子的人,我還不得一個個拆筋剔骨?”
“爺爺,我覺得應該沒有一網打盡吧?”
“你不相信爺爺的手段?”
秦非言搖頭,“總感覺什麼事情有點不對。”
***
既然說到十年前的綁架的事,秦榮方就不可能放鬆警剔,下頜支了支,“你今兒這麼早回來,就為了這事?喝杯茶,慢慢說。”
秦非言放下手中的墨碩,扯了張濕巾擦手。
茶香四溢,秦非言卻並不喜歡喝茶,他喜歡咖啡,不管是苦還是放奶和糖,都比茶的味道來得濃烈,他喜歡比較鮮活得撞擊得激烈一些的滋味。
他的喜好秦榮方就算有意見也不會過多幹涉,了不起嘴上說說他崇洋媚外,今天看著喝衝了伴侶的咖啡都有些蹙眉的孫子,秦榮方泡茶的動作更慢了些,“非言,你想說什麼?”
“爺爺,當年參與綁架我的案子的人,一共有多少?”
“九個。”
秦非言又道,“但當時您給了贖金,人抓完了,可贖金卻憑空沒了,您不覺得還有漏網之魚嗎?”
秦榮方微一沉吟,道,“贖金據說是被當地的村民揀走了,誰也不肯說,也查過,的確是這樣。”
看著若有所思的秦非言,秦榮方問,“非言,當年你也瞞了爺爺一些事吧?”
秦非言沒作聲。
秦榮方又道,“從你回來後,我就發現你有些怪。”
“我哪裏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