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 美好全都是假象
華燈初上，燈火通明，因為第二天就是建軍節的緣故，不少地方當天晚上放起了漂亮的煙花。
吳卓義是被朋友攙扶著送回來的。打開門之後，隻覺得屋子裏有些空，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到底是哪兒怪異，哪兒不對勁。
“阿霞，給我倒杯水！”他蹙著眉嚷著。今天一整天喝了太多的酒，如今胃裏灼熱得痛。
“嫂子，吳哥喊你倒水啊！”
“嫂子——”
三個人的喊聲沒能喊出一個人影來，吳卓義瞬間酒醒了大半，衝進臥室裏。敞開的衣櫃中隻剩下他的衣服，瞬間空了一半的衣櫃狠狠地提醒著吳卓義阿霞已經離開的事實。
“走了，走了……”
扶著臥室門框，吳卓義喃喃自語。
原本吵鬧的那兩個送吳卓義回來的朋友也都噤聲了，兩人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忽然，吳卓義猛地轉身，裝出一副灑脫的模樣，大聲喊著：“走了好，走了最好，免得礙我的眼！我是什麼身份？將來我要做林家女婿的，我會在乎一個女人？”
他雙目赤紅，不知是喝了太多的酒引起的還是別的。通紅雙眼死死盯著麵前兩人，吳卓義惡狠狠地問著：“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當然是。吳哥前途無量，女人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隻要吳哥做成了林家的女婿，手裏有了大把的錢，那些女人一個個都要主動撲到吳哥的懷中了。”
紅毛率先表著決心，不忘提前為自己謀福利：“吳哥，將來發達了，可不要不認我們這群朋友啊！”
吳卓義酒精上腦，被紅毛幾句好聽的話說得不辨東南西北，頓時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隻要有我吳卓義一天，就有你們一天。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了你們這群朋友的。”
那兩人見吳卓義暫時把注意力從阿霞的身上移開了，這才再度歡脫起來，扯著吳卓義一陣鬼吼鬼叫，直到鬧到天放亮才肯走。
吳卓義已經爛醉如泥，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嘴角還掛著口水。
紅毛根本不在意吳卓義會醒來，上前掏著吳卓義的口袋。左邊翻過了再翻右邊的。
“喂，走了，你幹什麼啊？”另外一個人走到門口，不見紅毛跟上來，忍不住嘟囔催促著。
紅毛沒掏出任何，瞥到茶幾上那幾張紙鈔，過去拿起來不客氣地揣在兜裏，跟上前麵那人的腳步，嘴裏說著：“我們總不能白送他回來，打車錢他總要出的吧。”
前麵那人居然點了點頭：“對哦，那你拿到了嗎？”
紅毛一推前麵那人：“拿到了，走吧。”
莫振軒手指敲著桌麵，發出簡單的篤篤聲音。她的秘書馬莉把統計好的報表放到他的桌子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又被人從外麵推開。江大偉穿著白襯衫黑色直筒西裝褲，黑色西裝外套在手裏拎著，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莫總，這是你要的資料，已經全部都在這了。”江大偉把忙了一個上午調查回來的資料整理好，推到了莫振軒的麵前。
莫振軒注意力立刻被上邊吸引，連招呼江大偉都顧不上。看了一會兒，眼角高高挑起，金絲眼鏡下那雙銳利眸子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果斷地吩咐下去：“把這份資料送到這個地方，我會安排人去拿，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別人知道。”
江大偉是莫振軒從創世中帶出來的，頗得莫振軒的信任，辦事能力高，做事穩妥。聽了莫振軒的吩咐之後，認真地點了點頭，又匆匆地離開了。
莫振軒凝神望著辦公室半開半和的大門，過了一會兒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過去。
電話接通後，他隻說了一句話：“東西已經送過去了，稍後你去取。”
林氏醫館內，李關雨在自己的房間裏操作著電腦，忽然電話響起來。他看了看號碼，接起來連聲音都沒發出，聽著對方說完話之後，便直接掛斷了。
一個看似成人用品的網頁，李關雨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輸入管理賬號之後，忽然頁麵一轉，轉到了一個黑色為主，暗紅色為輔的頁麵裏。
立即有人和他打招呼：“雨，你來了。天已經在等你了。”
李關雨應了一聲，進入另外一個頁麵。那是一個在線聊天室，裏麵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名字為天的人在。
天：雨，我們收到確切的消息，杜芬舒思的人已經到了台港市，稍後我會把相關資料發給你。最近你要留意身邊的動靜，這次杜芬舒思主要針對的就是台港市的富商們，絕對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雨：是。
隨後，天把相關資料發了過來。李關雨掃了一眼上邊的內容，首先被上邊那張有著深陷眼窩，表情高傲，高高鼻梁，白色肌膚有如高貴的吸血貴族紳士一樣的年輕男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竟然是他？”
李關雨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他竟然是杜芬舒思的人，而之前他們還見過麵，真沒想到，世界竟然這麼小。
“大雨，大雨——”林依姍在外麵喊著他，聲音越來越近，明顯在朝著他的房間走過來。
李關雨趕緊退了出去，頁麵重新回到成人用品網頁，還沒來得及再一步退出，林依姍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一眼看見他電腦上正在瀏覽的頁麵，林依姍當即臉一紅。稍稍別開目光之後，強裝鎮定地問：“大雨，你知不知道決明子放哪兒去了？前麵沒有貨了。”
“哦，知道，我馬上就來。”李關雨臉色通紅，有著偷窺色情網站被人抓包的尷尬，表情適時地表現出難為情來。手忙腳亂地從頁麵退了出來，起身就往外走。不知他是不是因為心思過於慌亂，到了門口竟然忘了低頭，咚的一下額頭狠狠地撞在了門框上，發出令人感到肉疼的響聲。
林依姍下意識地哎喲了一聲，隨即噗嗤一笑。湊過去抬起手輕柔地幫李關雨揉著額頭，嘴裏戲弄著：“你緊張什麼啊？我又沒說什麼！你放心，正常，這都是正常的！”
她的視線故意瞟向電腦顯示器方向，李關雨剛剛褪下去的血色再度湧上了臉頰。
米婷從後麵走出來，一看這倆人，忍不住問：“你們聊什麼呢？”
李關雨咳了一聲，在林依姍張嘴之前先搪塞著：“沒什麼，就是出來時候沒注意，撞到頭了。”
米婷嗬嗬一笑，道了句活該：“活該，誰讓你沒事長那麼高的個子了，不撞你撞誰。”
嘴上雖然這般說著，手卻伸了過去。林依姍趕緊撤回自己的手，米婷一邊幫李關雨揉著額頭，一邊不忘和林依姍爆料：“林姐，你別看他一天像那麼一回事兒似的，每天最少得撞一次。我那天還說，他應該娶個俄羅斯的名字——不撞不舒服斯基。”
林依姍忍俊不止，和米婷一起嗬嗬笑起來。李關雨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好似在享受著，實則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到底在想著什麼。
好一會兒之後，林依姍才忽然想起來他找李關雨是想要找決明子。李關雨想要去幫她拿，卻被米婷按住了。
“你還是坐著吧，倉庫門比你那屋門還低呢，你就是打算練鐵頭功，也不能這麼僅著一天來，還是我去吧。”
米婷拉著林依姍去取決明子，李關雨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叮囑店裏工作人員都機靈點，他則轉了個身，取來了車，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待到米婷和林依姍從倉庫返回，聽說李關雨一個人溜了，頓時把米婷氣得不行。
“這人——怎麼就沒有老老實實待著的時候呢！”
中華路右轉，兩個路口之後掉頭行駛，右側巷子盡頭。
李關雨在中華路就把車扔下了，步行來到指定地方，敲了敲巷子盡頭建在路邊公廁管理員的窗子，問道：“衛生紙有單獨包裝送的嗎？”
對方遞出來一個小小的塑料口袋，李關雨拿起之後，也不進公廁，轉身順著原路退了回去。拐向另外一個方向。
江大偉在原地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鍾，始終不見有人來取東西，忍不住打了電話給莫振軒：“莫總，沒人來拿東西。”
莫振軒頓了一下，說道：“你等我消息。”
說罷，掛斷電話，撥了另外一個號碼過去。
“大雨，東西送過去了，你怎麼還不去拿？”
李關雨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剛剛拐進前麵那家銀行的那道身影，急匆匆地回答：“我現在有點事情，晚點再打給你。你派人先把那些東西拿去給老師，我現在有點忙，你直接和老師聯係吧。”
急急地掛斷了電話，李關雨快速地追了上去，衝進銀行裏。
銀行內，辦理業務的人不少。李關雨謹慎地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怕看漏了。忽然，他的眼角一閃，之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從另外的門一閃而出。
李關雨趕緊追上去，對麵卻忽然走過來個人，兩人險些撞上。那人一緊張，手裏填的單子落了一地，頓時發出不滿的叫聲。
“喂——”
李關雨一邊往外退一邊遙遙地朝著那人做了個抱歉的收勢。待到他轉身衝出銀行時，之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經早已消失在人群，無影無蹤。
李關雨恨恨地吐了口氣，隻能失望地先退回去。他不能出來時間太長，否則的話很容易引起米婷和林依姍的不滿。
待到李關雨從銀行退了出去，奔向中華路去取車的時候。從他不遠處商場門內閃出之前那道身影，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忽然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著：“原來是他，我還以為自己被人跟蹤了。他應該是湊巧碰到我，想要和我打個招呼吧。”
隨即，他離開商場門口，這次真的彙入了人群。
李關雨回到林氏醫館的時候，果然招來米婷的逼問，非要他說清楚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才肯。李關雨求饒了一陣，這才過關。
林依姍笑眯眯地看著這兩人嬉鬧，插嘴說了句：“大雨，我爸來電話了，讓你們兩個晚上去我家吃飯。”
李關雨心裏一跳，知道東西已經送到林爸爸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