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裏沒有情敵不在的輕鬆感,而是感到吃驚,感到難以置信,更多的,還是擔心。
我擔心她會受不了,我會擔心她承受不住。
我到處找她,林教授也沒有她的消息。我像瘋了一樣,幾乎找遍了整個台港市。最終,我在薑母島附近看到了她。
她看上去就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那麼無助。她漫無目的地朝著前麵走著,身上染滿了程林的鮮血。周遭的人都把她當成了精神病,把她當成病菌,遠遠地躲閃著,嘴裏說著難聽的話。
我恨自己的身份,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去保護她,去替她趕走她身邊那些壞人。
我隻能這樣跟著她,確保她不會出現任何危險。
天空開始下起了雨,起先是淅瀝瀝的小雨,隨後逐漸地轉大。
我幾次想湊過去拉著她去躲雨,但幾次走到她的身邊,她都從未抬起頭過。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空洞,毫無焦距,我出現在她身邊幾次,她竟然都沒發現。
我隻能繼續這樣任由她走在雨幕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一起淋著大雨,感受著她的痛苦。也許這樣,她的痛苦就能減輕一些。
遠遠地,我看到了老師,他也找了來。我慌忙地藏了起來,生怕被人看到了我的心裏。
她那麼的無助,趴在馬路上淋著雨嚎啕大哭。我多想用力地把她摟在懷中,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不隻有一個程林值得她去愛。
她變了,從程林的葬禮上回來就變了。
她一病就是兩個月,可這兩個月卻是我有生以來感到最快樂的兩個月。每天,我都可以陪著她,監督她吃藥,看著她蹙眉的樣子,講書中的故事給她,陪著她一起曬太陽,一起聽音樂。
老天眷戀,讓我擁有了和她單獨相處的兩個月。這兩個月,就像飛逝一樣,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我都是那樣的不舍。
我找到了戀愛的滋味,我找到了心動的感覺。我把她完全當成女朋友一樣去寵愛,隻要我心中認為是這樣,或許醒來之後就不會那麼痛了。
她還會臉紅,還會軟軟地喊我大雨,卻沒了以前的依賴。我依舊可以看到她眼眸深處藏著的喜歡,卻被她掩藏得那樣深。
我繼續扮演著她生活中的大哥哥,隻有這個關係,我才能永遠地在她的身邊出現。
轉眼,幾年過去。我們的關係依舊一成不變。而在這期間,我已經又完成了幾單任務。對於我偶爾的消失,我隻是告訴她我去遠方旅行,殊不知,我的旅行,也有可能就是我的終點。
她有幾次要明信片,我隻好在任務結束之後特意飛到天南地北去為她尋找明信片,然後帶回來。
看著她露出淡淡喜悅的笑容,我覺得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大雨,我被人欺負了,快來陪我。”
接到她的電話,我毫不猶豫地放下手中的事,交待了一聲趕緊出了門。
畢業之後,我順利地留在了老師開的林氏醫館,成了這裏的頂梁柱。一切,似乎都按照我計劃的軌道在進行。
隻要再兩年,再兩年,我就可以從組織裏退出來。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她,追求我守候了這麼多年的愛情。
在那之前,我不想因為我的特殊原因帶給她任何的危險或是任何一個傷心的機會。隻有進行完最後一個任務,我還安然無恙地活著的時候,我才能確定可以給她幸福。
“今天地鐵上……”
“……就是這樣!”
她對我訴著苦,我控製著臉上的肌肉,擠出最完美的溫和笑容,心裏卻忽然有了危機感。
如果在平日裏,對付這樣的人,她從來都不會留情麵,更不會被人翻過來欺負。今天的她是這樣的反常,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麼。
我努力安撫她的情緒,主動提出逛商場,這才讓她喜逐顏開。
一抹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沒想到艾維竟然也來到了台港。看來這個魚目混雜的地方,勢必要掀起滔天巨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