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溫柔
“怎麼了?”南映庭神色一凜,快步迎了上去。
“媽媽……媽媽要把小姐給別人了!”扇兒氣喘籲籲,拉住南映庭的袖子,“公子,你快想想辦法吧!”
南映庭眸色深沉下去,轉過身,一把將姿姿從馬車上半拉半抱下來,然後迅速地解開拉車的馬,翻身上去,一揮馬韁,疾馳而去。
他拉得不分輕重,姿姿的膝蓋撞到了車轅,火辣辣的疼。
“你沒事吧?”秦楚走過來,扶住她,細看了一下她。
“沒事。”姿姿搖了搖頭。
“南越,把我的馬牽出來。”秦楚扭頭吩咐了一聲,又細心對姿姿道,“你先回府,我跟映庭去看看。”
“嗯。”姿姿點了點頭。
“紫楠,你去和老爺夫人說一下,少爺不會再去青樓了,不用太擔心,我有些熱到了,就不過去了。”姿姿交代了一聲,回了自己的房。
提起裙子,卷起褲管,果然膝蓋上有一塊紫清。
個粗魯男人!姿姿心裏罵了一句,讓芳甸拿來布巾和水,輕輕地敷了起來。
天色幽幽地昏暗下去,南映庭才和秦楚一起回來了。南映庭失魂落魄,臉色又恨又痛,一言不發。
姿姿拿眼神問秦楚:怎麼了?
“你讓他靜靜地坐一會兒吧。”推南映庭在桌邊坐下,秦楚叫了一幹人等都出來,自己也出來了,還順帶關好了門。
“怎麼了?”姿姿疑惑地問。
“你們都下去吧。”秦楚一手揮開了幾個婢女,垂下眼,歎了口氣,“不太好。”
“怎麼講?”
“雲娘告訴我們,花魁比賽那天,皇……皇上居然也去了,他……看上了心月。”秦楚憂心忡忡地說著。
姿姿心頭一突,愣了半晌,也隻有歎出口氣,低低道,“怎麼會這樣?”
造化弄人,南映庭如何敢和皇帝搶人?
這個皇帝承澤,還真是個風流種子。大家閨秀、亡國公主都收了,還不放過一個青樓女子。也是,古往今來,有幾個皇帝不風流?
“這幾天你看著他一點,別讓他做傻事。”秦楚提醒。
姿姿有些意外,“所謂傻事是指?”這麼一個少年成名的將軍、強者,總不可能脆弱到為情自殘自殺吧?
“有可能得罪皇上的事。”秦楚嚴肅道。
姿姿也是一凜,看著他的眼,認真地點了點頭。
送走秦楚,姿姿先是去知會了一下南震和夫人,接著來到了廚房,給南映庭拿了一些柔軟食物,又回到房間。
南映庭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手握緊了拳。
姿姿看了他一會兒,放柔了聲音,“晚膳還沒吃吧,多少吃一點。”
南映庭沒有反應。握拳的手邊有一點點紅色血跡,那點血跡在慢慢蔓延。
姿姿心裏一驚,連忙過去掰他的手,“你瘋了,你鬆手!”
“走開!”南映庭使勁一甩手,甩了姿姿一個趔趄。
姿姿有點火了,很鐵不成功地說,“吃不吃隨你!”也許餓一餓、痛一痛他反而能清醒一點
將飯食留在那裏,姿姿轉身去洗澡,洗完過來一看,他依舊坐著不動。她站了一會兒,還是硬著心腸回了臥室,聽了許久沒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早晨一早起來,南映庭依舊坐在那裏,好似雕塑一般,手心流出的血幹了又濕,漫成一線,一滴一滴地流到了地麵;而另一手的血,則染紅了青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