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2 沒有若是，本王知道你一定會來
“白狐，抬起頭來，你是哪家洞主的頑劣女兒，竟相中了朕最得意的兒子？”
皇上半俯著身子，像是要仔細看看殿中這抹流白。
話音擲落，殿中出現了詭異的寂靜，像是促不及防一般。
對著眾皇子，對著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臣子，九五至尊竟說她的夫君是最得意的兒子。
那麼太子呢？
太過突然，太過重大，以至最懂得聽弦歌而知雅意的權臣們聽懂了這太過淺顯的聖意，卻不知如何反映。
“若民女隻是靖南王府每日間偷吃打諢的小狐。”清潤的聲音響起，輕淺又動聽，仿佛是道家常一般的閑適。
正是殿內流白女子，她揚起臉，臉上盡是認真的憨態。
“皇上會不會收回聖令？”
上官長安這一世，不過十六有餘，那般純然委屈的樣子再正常不過。
一時間，緊張湧動的氣氛因為一句輕淺似撒嬌的話兒化解地幹幹淨淨。
“皇上王今重於泰山，哪會對你你小小丫頭失言？”
司徒右相哈哈笑道。
司徒素心便是右相千金，靖南王差一步便是右相之婿，早間有傳言，皇上有意向司徒一族為蕭暝提親，如今平空冒出來個精靈般的白狐，最不樂見甚至顏麵掃地的便是右相司徒無屺。
此時卻是他卻是牽頭安撫，其他臣子們便也放心地附和笑著，一時間殿間又恢複了和樂升平的光景。
秦洛璃暗自鬆開手，發覺手心之中已全是汗。
“好一隻伶俐的白狐兒，”皇上心情仿若前所未有的好，“說罷，不管你是修仙的，還是偷吃的，你都是靖南王妃。”
秦洛璃停了停，鄭重地再行一次跪拜，深深吸了一口氣。
“民女乃罪臣之後，上官遠道之女——上官長安。”
“啪！”皇後手中酒杯突然碎裂於地。
殿內再一次毫無征照地陷入不能調和的凝滯，與宴的官員們一個個後悔不迭，就是告病也不該來參加這“高&&潮迭起”的宮宴。
恨不得當下就有隱身之術，不用麵對這接二連三到要誘發三高的寂靜。
“上安長安？”皇上保持著俯身的動作，與蕭暝一般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卻不是一般狹長妖嬈的樣子，是森冷，是血意，是生殺予奪的俯視一切。
這樣的目光，就是帝王之威。
秦洛璃甚至連深深呼吸的力氣也被抽去，腦子裏空冽冽的空白，隻是保持著微笑微笑……
兩年前，上官一族滿門誅滅的是皇上的一紙聖令。
如今， 她要得是嫁於其兒子靖南王的一紙聖令。
話已出口，她才明白有多凶險，恐怕再多出一百顆腦袋都不夠砍。
這會不會她這一生最後的姿態？
“你讓朕印像深刻，”世間最尊貴的男子伸出手，指了指秦洛璃流白的身影。
“不隻是你的驚豔，還因為你的靈慧。”
秦洛璃隻覺得靈魂被抽起又塞回體內那樣的恍若隔世，要不蕭暝的大手一直穩穩扶著她，她恐怕早已跌倒。
“有你在暝兒身邊，朕很放心。”
“賜酒。”皇上大手一揮，“明日冊封的詔書便會送到靖南王府，擢上官長安為靖南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