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9 姐姐真把你當驢抽
你以後都不會用到它！
她的意思是以後都沒有命用到它麼？
蕭暝不管府中女子的生死，這是當初她給上官長安的話。
此時，上官長安若是要她命絕，是不是對自己最好的回應？
到頭來，這一句，竟是說給了自己聽。
夏芷撐著桌麵，用力到指節發白。
或許要為自己哭一哭，總該有人為自己流下幾滴淚，雙眸卻是幹涸到發澀。
她已卑微到不配流淚，本是不被憐惜的性命，何苦做出惹人憐惜的姿態？
她也想當個可用的人，做一個可以被蕭暝看到的人，哪怕豁出命去！
到死竟是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姿態！這算不算是最極致的諷刺？
“你不痛麼？”秦洛璃蹲在地上，頃刻間夏芷雙膝已布滿了長針，銀光閃耀。
秦洛璃突而抬起頭，容顏絕麗像是探出頭的精靈。
“人之將死，豈懼皮肉之苦？”此刻她漫起的並不是害怕，僅是到死都不曾找到歸屬感的傷懷。
因此麵對秦洛璃，她不需怯懦。
“真的不痛嗎？”秦洛璃凝起眉，似十分不解，手下一動，用力擰了一把。
突然的疼痛讓夏芷蒼白容顏瞬間逼上了血色。
“上官長安，要殺要剮請便，何苦羞辱我！”夏芷一把將身邊流白的身影推倒。
“夏芷！幹嘛推長姐，幾月不見怎麼長成了白眼狼？”
錦心趕緊撲了過來，將踉蹌於地秦洛璃扶起。
“無事，不過是挨了一下。”秦洛璃撲了撲身上的灰塵，淡淡說道。
夏芷將臉偏過一邊，不吭一聲，下頜高懸。世界之大，竟然沒有一人，她對他來說是特別的。所以她要更驕傲的姿態來掩藏這一份蒼白。
“平日時那此蟲草湯都吃狗肚子裏去了。”錦心憤憤地說
“小姐自上次看了你，就日日送了蟲草湯為你調理，今天又親自為你施針，就是讓你早日好起來。”
好起來？夏芷一怔。
上官長安落魄之時，自己指使暝薈殿的侍女，告訴她蕭暝對她隻是利用，利盡便是棄時。
彼時，是諷刺，是落井下石，是我得不到的你亦得不到的嘲笑。
此時，她天子賜婚，不該是逼她拖著殘破的身子好好看她風光榮耀的好時候嗎？
她應該居高臨下，風華萬千地俯視著她，我擁有的，即便是玩弄的，你連希望都不配有！
可她卻是伏是她的腳下，認真的表情接近虔誠，為她施針用藥。
“王妃……為我調理？”難怪覺得每日的例湯口感有異，已是不知不覺泌了蟲草，做得無聲不息，就是消彌自己抗拒嗎？
她說得你再不需要它，是要自己好起來？
“當然了，你看，你都站起來了。”錦心扶著秦洛璃，啐道：“好心當做驢肝肺。”
夏芷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正是氣勢凜凜地立在堂間，一身傲骨，正是自己推開上官長安後的姿態。
大滴大滴的淚，突如其來氤氳在桌麵上，她原以為自已已失去了流淚的資格。
雖說夏芷推了小姐，錦心是十分氣憤，但畢竟與夏芷共事一年有餘，看她落淚的樣子，錦心張了張嘴，卻再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