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1 該用什麼樣的心態看城外廝殺
再有三日，便是婚期，秦洛璃拿著大紅喜花，卻是怔怔地不能找到喜悅的情緒。
兩軍對壘，敵軍統帥是自己愛過的男人，就在自己婚嫁在即之時。
前線太子屢戰屢敗，肩胛為流箭所傷，大辰王朝已經隱隱到了不能再容忍戰敗的地步。
蕭暝一早被皇上急召進宮，午時末歸。命運，將會將他們帶到何處？
終於，大門一聲馬蹄催疾，是蕭暝回來了，秦洛璃急急迎了出去。
“北線吃緊，皇上下詔本王即日出征。”蕭暝一身黑袍從白馬躍下，大手拉起秦洛璃，他的臉上倦容明顯，縱馬疾馳之後他的手更涼了。
但依是對她微笑：“馬上要到軍機處，如此就算告別了。”
秦洛璃一聽，有一瞬一腳踩空了般的踉蹌。
他疾疾歸來，不曾歸府，就來對她說一句：如此就算告別了？
那些精心挑選的大紅請貼，滿府掛起的鮮豔紅綢，在秦洛璃眼中一瞬凋零，一陣風吹過，像漫眼秋葉，一下子落寞地不成樣子。
“此去，千萬保重。”戰事，如此刻不容緩，連離別的情緒都來不及醞釀。
秦洛璃用力抓著他的大手，用力到蕭暝微訝地挑起長眉。
“請……平安歸來。”秦洛璃恍有千言萬語，卻全部哽在喉間，找不到出口。
隻懂得這個八個字：千萬保重，平安歸來。
“娘子……”蕭暝大手抬起秦洛璃的巴掌大的精致小臉，眼前的她蒼白地像是要透明起來，往日令人心動的光彩一分分在消融，像是潔白的雪在融化，他的手中開始感知她的淚。
“本王答應你，本王不會有事。”蕭暝低歎一聲。
在金柱銀縵的乾清殿，他接過高高在上的帝王，欽定靖南親王再次掛帥出征的聖旨。
他聽到多年來隱忍的鋒芒競鳴嘶吼的聲音，像是強行沉睡了太久的虎狼終於等到盡情廝殺的時機，血流在身體內奔流到讓他捏緊雙手，才能保持麵容的平靜。
指向天下的劍，終於出鞘，這是君臨天下的第一步。
這些情緒都是自己等待了多年，他盡情享受。
讓他陌生到訝然的是同時竄升的不舍，那一身流白若雪，突然好舍不得，於是策馬歸來，隻為對她說一句：如此就算告別了。
她不問為何如此匆匆，不乞求給予一些接受離別的時間，她隻是說：千萬保重，平安歸來。
她就是這般，從來不要求什麼，總是低著頭承受。
蕭臨手握敵軍布軍圖，卻還是損兵折將近半，甚至於負傷歸來，虎狠羌軍已強大超過她的想象。若受傷的是蕭暝……
秦洛璃不能再想下去，深深地吸著空氣，眼中沉定的琥珀碎了一地。
“娘子，皇後所得布軍圖是本王假製。”蕭暝輕輕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輕喃道。
秦洛璃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皇後手上是假的？那真的呢？
秦洛璃眨了眨眼才得已在如此衝擊的信息中找回一些思考的能力。
如玉王妃一介女子，卻能輕易盜得如些機密的軍情文件，秦洛璃本來存了疑慮，如此說來，竟是蕭暝一手掌控，借了如玉王妃的手將假製的行軍圖交給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