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4 長安,本王後悔了
要你心安,簡單的四個字,就值得纖塵不雜如他踏入邊角連天,殺伐不歇?
同樣骨血相承的皇子,一個要傾盡天下,迫她留下。一個因一句要你心安,伴她離開。
同樣是骨血相承的皇家子嗣,對待不能得到回應的愛戀竟是如此天淵之別。
秦洛璃看那個那個披戴一身月華的向前的高大身影,最初的區區八個銅幣,買得的竟是生死不論的守護。
秦洛璃回到了靖南王府,收拾出王妃綬印幾件白衣。
經過錦心的房間時,明淨清麗的小臉浸在漫天月華之中,最是柔和。
此次北疆之行凶險難測,就留她在王府繼續酣睡,江南之行,已然讓她受盡辛苦。
秦洛璃輕輕掩上門,背抵著錦心臥房之門,歎了一口氣。若能平安歸來,長姐必為你指一門好人家。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此,靖南王府,曾當做家的所在,再見!
“長姐!”單薄的月色間,突然一抹聲音響起,秦洛璃輕輕嚇了一大跳,錦心醒了嗎?“長姐,可是要去尋王爺?”
那抹纖細的身影走了陰影,月華瞬間瀉滿女子單薄的容顏,正是夏芷。
“北線苦寒,長姐隻帶著幾件單衣如何足夠?”夏芷的眉目淒淒,淡薄地似承不住月光。
小小的身姿上放了幾件鬃毛厚絨大衣,堪堪把她小小的身影比得格外的纖薄。
重重素色的椽繡錦襖下,壓著一件純黑不能掩藏存在感的龍紋暗繡玄袍。蕭暝冬日裏慣常穿的玄袍……夏芷心裏到底還是放不下。
眼見王妃急急給召進了宮去,苦捱到夜深王妃歸府,竟是要匆匆奔赴北疆,那麼蕭暝發生了什麼?什麼樣的凶險,急迫到王妃隻身奔赴的程度?
她卻一無所知,心急如焚到像是在被想像淩遲,隻能備下一件不知他能否穿到的外袍。
那麼王妃呢,是否會原諒自己這樣一點點奢求?
秦洛璃低著頭,那樣的黑袍到底該不該接?
若是接了,便是表示對另一個女人容許她對自己夫君的企圖?
“我朝浩浩王師,自有糧草司運打理,必不缺區區幾件禦寒之衣。”秦洛璃緩緩轉過身去,禺禺而行,容華萬千。
夏芷愣在原地,月華中清麗的容顏瞬間淒絕到凋零,癡癡笑開。
“此去途艱路險,我與世子都不欲多置行裝。”
是呀,上官長安再是寬厚容人,或者說是特別的女子,她亦是容不得另一個女子對於男人的覬覦。愛情便是不容他人染指的獨占,自己這麼做,果然是自取其辱。
可是王妃呀王妃,夏芷在交蘆館第一次喚你一聲長姐,便決定隻是做一個遠遠看著你與王爺恩愛白首的存在。
秦洛璃的身影慢慢隱在月華之中,行至轉角,停了下來:
“如是念主情深,就結行同去,隻一句,諸多衣袍,我與世子必不相與。”
夏芷狠狠抬起來,結行同去?她不肯幫自己捎帶衣物,是要自己同行,親自送上。
“不肯去麼?”秦洛璃淡淡的聲音傳來,說不上悲喜。
“肯,肯肯。”夏芷連連點頭,淚水滴落裘袍的一瞬間有晶瑩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