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6 唯恐這世界男子見識到長安的玉淨花明
“前麵就是王令山。”蕭盡崖臨淵而立，山風撕扯著他的白袍，烈烈作響。
“有兩條路可通往王令山，一路取道南辰，將有兩日路程。另一路越過北羌之境，後日早上便可到達。”
南辰與北羌邊鏡多有曲折，捷走北羌可是避免繞過兩國曲折邊鏡，但兩國交兵之際，借道敵境隻怕多生險惡。
“走北羌。”秦洛璃低低地說，幾乎沒有猶豫。
秦洛璃一行到了兩國邊鏡，都換了羌服，秦洛璃微一思忖挑了件男裝穿上，夏芷倒是沒有穿過羌族女裝，又多飾金鈴皮毛，連日奔波的疲憊小臉盡是期待顏色，秦洛璃隻掏錢買了一套最絢麗出挑的。
夏芷換上之後，掩不住的鮮麗的顏色，仿佛是山巔最嬌妍的格桑花。
羌族地處苦寒，往往男子更見挺拔英武，女子就被霜劍風刀打磨得少了幾份靈韻。夏芷一身羌裝果然讓遠遠近近的男子都駐足觀望。
秦洛璃盈盈地鞠了一禮：“小的參見小姐，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蕭盡崖亦是含笑而立：“夏芷姑娘清新若蘭，容姿殊麗，怕是尋常人間小姐亦不可比擬一二。”
夏芷驀然羞紅了臉，像是晚霞映在格桑花間，拉著衣服跑到前頭。
誰都沒有想到，這樣美麗嬌妍的衣裳，竟是夏芷的喪服。
“夏芷姑娘容貌不可辜負，更難得落落大方，一介王府丫鬟有如此氣質，讓盡崖刮目。”
蕭盡崖與秦洛璃跟在後麵，在人群川流間信步而流。
“是嗎？也不看看是誰調教的丫鬟。”秦洛璃昂首道，神色十分驕傲。
“是呀，相比之下，你這小姐……”蕭盡崖看一眼秦洛璃，說道：“還好你沒有換上女裝。”
什麼叫相比之下，你這小姐，聽下去就是，你這小姐相比之下就遜色了好多。
秦洛璃隻覺得背上的毛在炸開，象牙一般柔白的額頭隱隱有青筋跳動的感受。
“什麼叫還好你沒有換上女裝。”秦洛璃停了下來，下頜高挑，這樣的神色讓她看起來很有活力，甚至是戰鬥力，沒有半點米水未進的憔悴痕跡。
蕭盡崖回過頭，看著秦洛璃像是收緊翅膀的小母雞模樣，有一些怔怔，突然笑開：
“長安若是穿上女裝，恐怕這昔陽城所有男人都挪不開眼。”
蕭盡崖從來沒有笑得這般……煙火氣息，亦從未用這樣凡俗的口吻，他的眉目如此真實，平常，比任何時刻都觸動人心。
秦洛璃一愣，低下頭去，還有剛剛的那一瞬自己是因為在他的心裏，自己不如夏芷好看而生氣嗎？
“本王說還好，就是唯恐這世界男子見識到長安的玉淨花明。”蕭盡崖低頭喃喃道。
“你說什麼？”秦洛璃問道，蕭盡崖回過頭，隻見牆角一抹衣角一晃而過。
“誰！”蕭盡崖厲喝一聲。
“不要遠離人群，在街頭等本王。”蕭盡崖長眸一凜，足底輕點，流白身姿已在十丈開外。
“夏芷。”秦洛璃亦眼色微變，叫住夏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