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5 如果更狠一點
“如何？”納蘭璽低下頭，狹長的眸間一抹流光，不辨悲喜。
“腹中胎兒雖則沒直接接受清嬰草，但是胎兒與母體相連，必有損害。”
“可是有小產之險？”
“那倒也不是，隻是這位姑娘身孕隻有三月之餘，正是胎兒腦體發育之關鍵，誤食清嬰草會增加癡兒的機率。”李太醫抬眼看了納蘭璽的神色，繼續說道： “若在皇族，若是胎兒有先害之兆，太醫院會建議將胎兒引產，以保子嗣卓越昌盛。”
“出去。”一個清潤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李太醫一下子被這個直截冷凜的聲音噎地說不出話來。
“長安，”納蘭璽低眸，“你醒了？”揮揮手，李太醫躬身退了下去。
“皇上，長安是不是很聰明。”秦洛璃愣愣地看著軍帳頂部，像是十分專注，又像是什麼都沒在看。
“是。”納蘭璽歎了一口氣，她容姿絕美，卻容色煞白，似冬時雪花，那麼美卻隨時消融凋零。“你是我見過最慧潔的女子。”
“那我的孩兒也會很聰明是不是？皇上。”
她用低低地，像是要破碎一般的聲音一直喚他，喚他皇上，君無戲言，一個君王說的，必不會騙她。
不像是納蘭執，明明對她說，隻要安心幸福就好，卻牽起翌蘭格格的手。
不像是靖南王，明明對她說，永遠不會放開自己，與他廝守的卻是司徒素心。
“你會有一個聰明的孩子。”納蘭璽眸光微微一動，愣了半刻低低言道，以後會有聰明健康的孩子。
“可是不是他，”秦洛璃緩緩地撫上了腹部，“就不行。”不是他，便不行，她隻這要腹中的孩子健康聰明！
為什麼？自婚禮被害，左相府出逃，爭取納蘭執，代嫁靖南王，南下平洪患，南辰君王賜婚的榮耀。一路走來她不可謂不努力，不聰明，不拚命！為什麼到頭來，卻還是一無所有，連腹中的孩子都要奪走！
“上天你不公！”為何賜我走不出的梅花恪！！為何一直小心隱掖鋒芒，卻還是失去一切！
秦洛璃憋了一口心氣，拍塌而起，剛剛坐起，卻一口血腥洶湧而出。
噗，又吐出大灘的暗血，觸目驚心地紅色。
“長安，長安，你別這樣。”納蘭璽扶著秦洛璃像是風中掉落的花一般的身子，發急道：
“下毒指使的主凶已捉拿，是南辰右相之女司徒素心，朕會為你腹中孩兒與悥璃討加公道。”話卜出口，納蘭璽便驟然停住。
司徒素心是南辰舉足輕重的存在，司徒右相膝下唯有此一女，若是戰時用此女製肘，靖南王蕭暝必有避忌，是一張天賜的王牌。但隻是看著床上人兒這般悲痛欲絕，便恨不得揉碎了天下來彌補，輕易許了討回公道的話。
“司徒素心？”秦洛璃悠然停住，一雙美眸冷凜地綻出利刃一般的斬斷一切的清光。
那一日清晨，翌蘭格格抱著悥璃上門走訪，秦洛璃根本不相信是真心示好，當下就猜到了要利用小格格陷害自己的用意，悥璃是她唯一的籌碼，不僅翌蘭格格想到了，秦洛璃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