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對程雨瑤說：“雨瑤，如果你真的擔心賀雲崢，你就聽他安排，別輕舉妄動。”
直白的話，對於程雨瑤來說，有點殘忍。
話到這個份上了，賀洛薇也不繼續瞞她。
安慰人，向來也不是她擅長的。
“小瑤兒，她這人說話就那麼難聽，別管她。”林不凡試圖安慰程雨瑤。
程雨瑤苦笑了下，忍著眼裏酸澀的淚：“她說的也沒錯，我確實幫不上忙，隻會幫倒忙。”
賀洛薇說話固然不好聽，但也是實話沒錯。
林不凡心一緊。
氣氛一瞬的尷尬，程雨瑤搖了搖頭。
“我沒事。”
她低低說了一句，“萊特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林不凡點頭，把萊特伏法的事情，告訴了程雨瑤。
末了賀洛薇又斟酌著言詞說道：“他雖然被抓了，但他的人跑了幾個，目前霍家那邊已經在通緝。賀雲崢之所以不聯係你，沒讓你回去，也隻是怕那些人會傷害到你。”
見程雨瑤臉色還有些蒼白，眼裏的擔憂半分不減。
林不凡神情動容，眼底升起了憐惜，他抬手握住程雨瑤的肩膀，安撫道：“小瑤兒，別擔心。”
“嗯。”程雨瑤點頭。
程雨瑤忘了怎麼回到的臥室，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她摩挲著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輕輕顫動的睫毛沾著一絲細淚。
心裏是一陣的無力。
她到底還是太弱了，什麼都幫不上忙，隻會讓賀雲崢擔心她。
——
“你剛怎麼就……”程雨瑤要走後，林不凡摁著眉心，有些無力。
賀洛薇翹著雙腿，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修長纖細的沒推擱在桌上，她摸起放在桌上的煙，點了一根。
若有所思地說：“程雨瑤沒你跟賀雲崢想的那麼弱，你們別把她當菟絲花了。過於保護，有時候隻會適得其反。知道點真相，對她來說，也沒壞處。”
賀洛薇把玩著手裏的煙，抬眸睥睨了林不凡一眼，意味深長地道：“fox，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會替人考慮了？”
林不凡一愣，輕眯起狹長的鳳眸。
“認識你這麼長時間，這還是你頭一回這麼緊張一個人。沒落井下石，挑事，還知道關心人了。”賀洛薇勾著唇角，“這還是你嗎？”
林不凡性子不羈，典型的沒心沒肺。
可不是會替人考慮的主兒。
但在程雨瑤的事上，卻一次次刷新了賀洛薇對他的認知。
“有嗎？”林不凡挑眉，一臉受寵若驚，你在說我嗎？的表情。
賀洛薇低笑，一針見血道：“你對程雨瑤真的動心了？fox，及時止損吧。”
林不凡眼眸閃了閃，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手撐著書桌坐下，“金三角那件事，你處理好了？談公事就談公事，扯我這些幹什麼？我喜歡她，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玩味的語氣，讓人聽不出真假。
但賀洛薇與林不凡相識二十多年，又一起共事了多年。
又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
不過林不凡要裝傻，賀洛薇也懶得拆穿他。
——
還有三天就到春節了。
程雨瑤已經在這棟公寓裏，待了一個多月。
一直都沒有接到賀雲崢的電話。
每次問起林不凡，他都閃爍其詞。
程雨瑤心裏的不安也越發的膨脹。
她幾次萌生出想要回海城的想法，但都被林不凡給識破，無疾而終，隻能老實的待在臥室裏。
這天夜裏，念念一直在哭，哭的很凶。
折騰的程雨瑤快要崩潰了。
等林不凡找了個醫生過來開了藥喂念念吃下，小孩兒才安靜了下來。
林不凡看著憔悴不已的程雨瑤，忍不住心疼了。
走過去，蹲在程雨瑤的跟前：“小瑤兒，念念已經沒事了。你快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飯。”
程雨瑤輕抿著唇，“還要多久？”
還要多久她才能回去？她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再這樣下去，她快瘋了。
“快了。”林不凡神色動容。
看著她眼角發紅，被淚霧縈繞，他抬手替她拭擦掉眼淚，抬手把程雨瑤擁進了懷裏，“小瑤兒別哭了，再等兩天，要賀雲崢還沒搞定，我就帶你回去，好嗎？”
好不好？
程雨瑤沒把林不凡推開，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裏，嗯了聲。
她低聲抽泣，身體都在顫動。
林不凡安撫般拍了拍她的後背，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程雨瑤，隻安靜的陪著她。
程雨瑤腦袋有些空，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過了許久，她情緒穩定了下來，便說：“我去看看念念，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林不凡聞言蹙眉沒動。
帥氣英俊的臉上，擔心不減反增。
四目相對一會，程雨瑤咬了下唇，“我真沒事。”
苦笑的譏嘲：“不用擔心我，都這樣了，我還能做什麼？”
她不知道林不凡在擔心什麼，她都現在這個樣子了，又能如何？
孰不知，她越是如此，林不凡便越擔心她。
但彼時，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程雨瑤。
兩人僵持了一會，林不凡道：“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麼事再喊我。”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並不好。
林不凡心裏是沒這點顧忌的，但考慮到程雨瑤，他還是沒有在她臥室裏多呆。
“嗯。”程雨瑤低低的應著。
垂著的小臉憔悴蒼白，魂不守舍的模樣，看的林不凡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程雨瑤沒有多少帶孩子的經驗，念念出生後身體不算很好。
但之前有李姐她們幫忙照顧著，也不至於讓那個程雨瑤手忙腳亂。
可現在她們都不在身邊，林不凡也是個不會帶小孩的，幫不上什麼忙。
念念燒了大半天，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慢慢退燒。
程雨瑤困得不行，但眼睛都不敢合一下。
林不凡看不下去了，讓程雨瑤先睡，他看著，小女人也不願意。
一直到了淩晨，念念才體溫才恢複正常睡過去。
程雨瑤趴在床邊，腦袋都迷糊了。
隱約間，她好像聽到了賀雲崢在喊她。
程雨瑤怔怔地抬頭，入目的是一張英俊的臉龐。
她視線有些模糊，愣了一會，才看清眼前的人。
男人溫和的看著她，緩聲喚道：“瑤瑤。”
程雨瑤睫毛輕顫，忘了有反應。
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的人。
片刻後，她抬起手輕撫他的臉龐，溫涼的觸感熨貼著肌膚。
她撫摸著他的臉，動作很輕的描繪著他的輪廓。
感覺有些不真實。
眼周不知不覺地紅了一圈，緊抿著粉唇。
“瑤瑤，怎麼了？”男人輕啟著薄唇，擔心的問她。
程雨瑤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茫然的眼眸，流轉出眷戀之色。
男人俊眉深蹙，問她怎麼了。
“我是在做夢嗎？”程雨瑤聲音嘶啞，夾帶著顫抖的哭腔。
“不是。”男人斬釘截鐵：“瑤瑤，這不是夢。”
程雨瑤一下子便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抱著賀雲崢，她吸了吸鼻子，無言的哽咽。
“瑤瑤，別哭了，我在這裏。”賀雲崢吻了吻她的頭頂；“我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