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天沒見，程雨瑤便開始不住的想他了。
這麼晚了，他睡了嗎？
還是在忙？
手指滑動著屏幕，程雨瑤暗暗地在心裏猜測著。
眼睛片刻不離屏幕，生怕忽略了賀雲崢的消息。
但等了一會，還沒等到他回複，程雨瑤就撐不住困的睡了過去。
一直到第二天醒來，程雨瑤才看到賀雲崢的回複，是一點多回的。
一條是剛回到酒店，問她怎麼還沒睡。
還有一條是過了半個小時沒等到她回複發來的晚安。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程雨瑤回了條消息：“昨晚睡著了，剛醒。你醒了嗎？記得吃早飯。”
這會念念也已經醒了，乖巧的沒哭沒鬧。
正吃著自己的小手，盯著天花板的眼睛時不時轉動著，津津有味。
望著女兒可愛的小臉，程雨瑤眉目溫和了幾分。
“小饞貓，手不能吃的。”嘀咕了句，便把女兒抱到了懷裏，把她的手給拿開。
小家夥似是不滿，呀了一聲。
給她喂奶，才消停了下來。
換完尿布，小家夥滿血複活，又在床上亂滾，像是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這點，倒是與她父親賀雲崢像極了。
程雨瑤拿手機給她拍了幾張照片，挑了兩張發給賀雲崢。
照片剛發出去，賀雲崢就回複了：【怎麼不多睡會？】
現在才早上八點多。
程雨瑤手指輕敲著屏幕，片刻，她編輯發送：【惦記著你給我回複，就醒了。】
【昨晚有事，沒注意到消息。以後想我，打電話給我。】
程雨瑤發了個傻笑的表情包，【你怎麼也醒那麼早？你昨晚睡那麼晚。】
賀雲崢：【早上有個會議，把事情處理好就回去。】
程雨瑤：【工作重要你也要照顧好身體，你太拚了。會議幾點？你趕緊去吃早飯吧，別餓著不吃，對胃不好。】
【嗯，我明天回去。】
結束聊天，程雨瑤把手機關掉。
將鬧騰著的念念抱到自己肚子上分腿坐著：“明天爸爸就回來了，高不高興？”
大眼睛撲閃，呀呀的叫了聲。
程雨瑤親了親念念的額頭，低喃道：“媽媽也想你爸爸了。”
小家夥張著小嘴，就吃程雨瑤的下巴，糊了她一臉的口水不說，又往她脖子裏鑽。
沒長牙，咬人不疼，但程雨瑤怕癢。
雙手抱著她胳肢窩，小小的人兒就立在半空。
神情很是無辜委屈。
“裝可憐也不行，小嘴怎麼這麼饞？”她故作嚴肅。
小家夥又咯咯笑了起來。
倒是讓程雨瑤無奈。
她還沒洗漱，便把念念抱下樓給李姐看會，自己則上樓洗漱。
——
昨天裴星辰睡著給裴世豪給抱回去的，一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家，又不開心了。
哄了半天才消停。
沒慶生成，今天裴世豪特意把工作推了，給裴星辰補過生日。
小姑娘非得要把程雨瑤給叫上，說什麼都不聽。
裴世豪不肯打電話，就自己打。
無法，隻得硬著頭皮給程雨瑤打電話，厚著臉皮問程雨瑤有沒有時間。
程雨瑤畢竟是已婚，頻頻跟裴世豪接觸並不好。
但麵對裴星辰的軟磨硬泡，隻得答應了。
去的路上，程雨瑤在附近的商場，挑了個跟裴星辰有些形似的精致芭比娃娃，讓專櫃包好才去。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
開了蛋糕才回去。
裴世豪去結賬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裴星辰忽然間抬頭對程雨瑤說道：“雖然昨晚你讓大豬蹄子把我送回去了，不過看在你今天來給我慶生還準備了禮物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老氣秋橫的語態，逗得程雨瑤不禁失笑。
“星辰真大度。”
裴星辰抿了抿唇，認真的問程雨瑤：“我以後還能找你玩嗎？”
眼神兒語氣都帶著分懇求。
生怕程雨瑤會不想理她。
她雖然小，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可以，不過以後不許偷偷跑出來了。你一個小孩子很危險的，你爸爸也會擔心你。”
裴星辰反問：“你也擔心我嗎？”
微微愕然，程雨瑤頷首：“嗯，會的。”
“那以後要大豬蹄子還欺負我，我就先告訴你再出去。”
程雨瑤莞爾，戲謔：“你這是要賴上我了嗎？”
裴星辰小臉蛋兒格外的認真：“我隻認識你。”
兩人其實接觸不多，加上今天也才見過四次，她倒是沒想到，裴星辰會這麼信任她。
“不怕我把你賣了啊？膽子怎麼這麼大？”
裴星辰眼睛閃爍了一下，一抹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複雜神色在她臉上飛快閃過。
幾乎沒讓程雨瑤看清。
她堅定的說：“我相信你。”
篤定的模樣讓程雨瑤愕然。
難道她臉上寫著好人兩個字嗎？
能讓隻見過幾次的小姑娘這麼信任她。
裴世豪付完賬回來，見兩人正聊著天，挑眉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裴星辰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顯然還是在生裴世豪這個大豬蹄子的氣。
裴世豪擰了下眉，對女兒對他的態度早就習慣了。
程雨瑤解圍道：“就隨便聊聊。”
到了停車場，裴世豪讓裴星辰先上車，則轉身對程雨瑤說道：“謝謝你今天能來，不然這小丫頭，得難過。”
今天要不是程雨瑤來，裴星辰連慶生都不願意。
小孩子忘性大，但有時記性也格外好。
“不客氣，星辰挺可愛的。”
“昨天還沒來得及跟你好好道謝。”裴世豪單手抄袋，清了清嗓子，“昨天她沒給你添麻煩吧？”
“她挺乖挺懂事的。”
裴世豪點點頭，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司機在等我。”
一時無言，氣氛僵持了幾秒。
程雨瑤先開口打破沉默，“我先回去了。”
裴世豪頷首，看著程雨瑤的背影，卻陷入了沉思。
“……”
下周是端午，曹清打了電話過來，說賀天想念念，問程雨瑤回不回老宅過端午。
話裏話外都帶了分懇求，讓程雨瑤跟賀雲崢回去在老宅多住幾天，也讓老爺子多看看念念。
聽出電話中程雨瑤的遲疑，曹清說道：“少奶奶，董事長身體最近不太好，前幾天咳出血了，不過怕沒讓我說。”
“怎麼會這樣？”程雨瑤擔心道：“不是說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四五年前那次，賀老爺子挺了過來。
但卻沒有痊愈，病情反複無常。
不過這大半年來，已經都沒有發病過。
上周回去，還好好的。
“其實這兩個月來，董事長的身體已經越發的差了。隻是他不想你們擔心，一直沒說。”頓了頓，曹清說道：“董事長的心髒衰竭的很厲害，醫生建議，他再化療動一次手術。如果再這樣拖下去的話，恐怕日子就不多了，但董事長並不願意。”
沉重的語氣，並不是在唬程雨瑤。
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程雨瑤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爸為什麼不願意動手術？”
“少奶奶你應該知道，董事長在七年前就已經立下了遺囑。董事長日子過得太苦，他求生欲不強。”
這些年來，賀老爺子殘喘著一口氣，不過是擔心賀雲崢。
現在賀雲崢已經在景盛徹底站穩了腳，也沒了賀州添堵。
跟程雨瑤感情好，還有了一個女兒。
小家幸福美滿。
如今顧慮已經沒有了，賀天自然不再想這樣下去。
程雨瑤心情有些複雜，她默了默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曹律師，我會跟雲崢說的。”
曹清莞爾微笑：“少奶奶能體諒就好。”
“……”
掛斷電話後，程雨瑤心中的沉重並沒有散去。
吃完的時候，賀雲崢注意到小女人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走神，時不時的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便關心的問她怎麼樣了。
程雨瑤想了想，對賀雲崢說道：“雲崢，下周就是端午了，今天曹清打電話過來說爸想念念了，想讓我們在那邊多住幾天。”
頓了頓，程雨瑤補充道：“我怕你忙，沒有即刻答應。”
小心翼翼地模樣落入賀雲崢的眼中。
男人不語，眉頭輕蹙著。
雖然朝夕相處，平時賀雲崢雖然霸道，但對她卻也很溫柔。
但說實話，程雨瑤還是有點怵他的。
尤其是不說話板著臉的時候。
無形中散發出來，獨屬於上位者的氣場。
這種緊張，就連以前見老師見領導都沒有過。
更別說這件事還是設計到賀老爺子。
畢竟，賀雲崢跟賀天父子關係僵持了多年，到現在都還沒緩和過來。
這段時間裏她每周都會帶念念回一次老宅，偶爾賀雲崢也會陪她過去，但跟賀老爺子卻都沒什麼話。
吞咽了下唾液，怕他生氣，弄巧成拙，她又說：“你要是忙的話，也沒事。反正我沒答應……”
故作輕鬆的語氣，給足了賀雲崢台階。
在她以為賀雲崢還要繼續沉默的時候，男人緩聲道：“既然想回去住幾天，那就住吧。”
男性特有的磁性聲線裏完全聽不出喜怒。
程雨瑤一喜，話下意識脫口而出：“你答應了？”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許誇張，程雨瑤壓下了些上揚的唇角，小神情有些訕訕。
男人斂眸看著眼前的小妻子，抬手放到她腦袋上揉了揉，放緩的表情溫和：“這麼緊張做什麼？老公會吃了你？”
唇角翹起一抹淺笑，程雨瑤抓住他的手放在下巴上，大眼睛巴巴的看著他，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怕啊，畢竟他那麼能折騰。”
“……”賀雲崢輕咳了聲。
察覺到男人臉上飛升的一抹薄紅，程雨瑤噗哧笑了出來。
“小丫頭，還學會調戲我了？”
“誰讓你平時老‘欺負’我。”程雨瑤刻意在欺負兩個字上咬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