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瑤結完帳等侍應生把發票拿過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蔣雪涵卻去而複返。
打開包廂，蔣雪涵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精致絕倫的臉上噙著三分笑，“好久不見了，程雨瑤。”
程雨瑤微微一笑，客氣而疏離：“蔣小姐。”
蔣雪涵似笑非笑：“沒想到啊，你夠沉得住氣的啊，消失了四年，可算回來了。”
跟四年前相比，蔣雪涵變化不大。
仍舊那副美豔不可四方的模樣，媚眼紅唇，修身的裙子，襯得她身材火辣，踩著一雙高跟鞋氣場十足。
冷豔妖嬈的打扮，卻沒有半點風塵氣，反而越顯霸氣。
完全看不出，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
漂亮的眼睛在程雨瑤身上打量：“變化挺大的啊，差點我就認不出來了。”
程雨瑤麵不改色，臉上是標誌性的職業微笑：“蔣小姐還是沒變。”
一如當年，明豔照人。
蔣雪涵仰著下巴哈哈笑了聲，“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程雨瑤笑笑沒反駁。
平靜從容不迫。
從前站在蔣雪涵跟前，總像是矮了一截，柔柔軟軟的像朵菟絲花。
但現在，明明還是同樣的人，同樣的麵貌。
但感覺卻已經是截然不同。
在美豔的蔣雪涵跟前，愣是平分秋色。
這種感覺，讓蔣雪涵感到幾分微妙。
由衷的感慨，程雨瑤真的是變了很多。
蔣雪涵輕眯著眼眸：“聽說，你還給雲崢生了兩個兒子？這次回來，是想要重新穩固你賀太太的位置了？”
程雨瑤淡淡的道：“我跟雲崢已經離婚了。”
聞言，蔣雪涵倏然怔住。
滿目驚愕的看著程雨瑤，像是完全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但對於程雨瑤來說，她這種反應，更像是意料之中。
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僅是一瞬，蔣雪涵便緩了過來。
“當真是，士別多日定讓人刮目相看啊。”
“很驚訝嗎？”程雨瑤輕笑，“我跟賀雲崢離婚，也算是如了你們的願吧。”
四五年前，她跟賀雲崢感情正濃。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配不上賀雲崢，讓她識相早點滾。
如今，她滾了又回來了，也跟賀雲崢離婚了。
又何必再用這種驚訝的眼神看她呢？
“可惜啊，我結婚了。”蔣雪涵笑了聲，“你離的有點晚了。”
眸裏閃過一絲驚訝的情緒，程雨瑤下意識問了出來：“跟盧總？”
蔣雪涵頷首。
程雨瑤輕笑著道：“恭喜你們。”
神情誠懇，是真的在祝福蔣雪涵跟盧東林。
“有什麼好恭喜的？婚都結了幾年了，現在恭喜也太晚了。”
程雨瑤一怔，卻也聽出她這話隻是隨口說的，並沒有惡意。
她一時無言，便聽蔣雪涵淡淡的說道：“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成年人的世界裏，鮮少有真的老死不相來往。
當初蔣雪涵敵視程雨瑤，無非就是因為程雨瑤是賀雲崢的老婆，自覺威脅到了她。
現在蔣雪涵已經嫁給了盧東林，那些恩恩怨怨也早在這四年間裏淡化。
要再爭鋒相對，倒是顯得不像話。
“走嗎？”
程雨瑤點頭，兩人一起出去。
“跟建東那群人打交道，你小心點。汪棟那人，出了名的心黑，小心背後給你擺一道。”
程雨瑤有些意外，“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的。”
蔣雪涵輕勾。
意味不明地道：“聽說最近有個小姑娘，一直在纏著雲崢，到哪兒都跟著。”
程雨瑤秀眉輕蹙，蔣雪涵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東西錯了就沒了。”
“說實話，我挺驚訝你還真舍得一走就四年，回來還跟雲崢離婚。當初的話，我說的有些過份，但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的你，跟雲崢還是有點般配的，他身邊確實不合適太柔弱的女人。”
賀雲崢遊走於商場的頂端，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嫁入豪門，還是賀家這種豪門，豈是一般人能夠消受住的？
當年程雨瑤會受不了要走，對於蔣雪涵其實並不算多驚訝。
令她驚訝的是，四年後的今天，程雨瑤竟然跟賀雲崢離婚了。
畢竟蔣雪涵是親眼看著這四年來，賀雲崢都在等程雨瑤回來。
程雨瑤不語，上了車後，她神色仍舊複雜。
發了會呆，突然間響起的手機將程雨瑤從神遊中拉了回來。
拿起來一看，是秦子川打來的。
抿著唇，食指輕敲著手機屏幕一會，她才摁了接聽鍵。
秦子川的聲音便從話筒裏傳了出來：“yoyo，你在國貿商場這邊嗎？”
“嗯，怎麼了？”
“位置在哪？我剛買了電影票，我們去看電影吧。”
“我準備回去了。”
秦子川急了，忙說：“別啊，我電影都買好了，你陪我去看吧。”
“秦總，現在是上班時間……”
“我放你半天帶薪假，趕緊說你在哪，我來找你。”
程雨瑤想拒絕，但稍微一遲疑，她卻鬆了口。
十分鍾後，秦子川氣喘籲籲跑了過來。
“yoyo。”
“滿頭大汗的，你跑這麼急幹嘛？”程雨瑤從車窗裏看了出來，輕蹙著眉，似是不悅。
秦子川嘿嘿一笑，露出八顆白牙：“我這不是急著來找你嗎？”
他走過來，彎下腰對她說：“走吧，我們去看電影。”
說著，便拉開了車門。
朝她做了個請的姿勢：“請，美麗的yoyo小姐。”
程雨瑤垂首失笑，拿起放在副駕駛上的包便下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問了周蜜，她說你約了建東的王棟在這邊吃飯，我就過來了。”
隻是他到飯店的時候，程雨瑤已經走了。
見她不說話，意識到什麼，秦子川又問她：“你沒生氣我擅自過來吧？”
“沒有。”程雨瑤淡淡的說了句，又道：“下次別這樣了。”
“下次我先問你，行嗎？”
程雨瑤想說先問她也不行，但深知秦子川陽奉陰違，是磨人技巧，她又把話給憋回去了，沒吭聲。
“yoyo，你看起來怎麼像不高興啊？建東那群孫子給你擺臉色了？”秦子川臉色沉了下來，“誰欺負你了？我回頭……”
“他們沒給我擺臉色。”程雨瑤無奈，糾正他：“還有，別老是一口一個孫子，讓人聽見了不好。”
“這不就我們倆個嗎？再說，怕什麼啊，聽見就聽見唄，本來就是一群慣會拿喬的孫子。”說到後麵，秦子川有些不忿。
秦子川大學修的不是商業管理也不是金融，而是計算機。
他向來不熱衷生意，反正秦家的家底，夠他敗一輩子都敗不完。
隻是他老子怎麼瞅他都不順眼，妒忌他日子太瀟灑，才非得讓他進卓越，繼承家業。
秦子川也最煩這些應酬跟飯局，一群人護吹互捧，裝腔拿喬，欺軟怕硬，見風使舵。
不是孫子是什麼？
“秦子川。”
“好啦，我就是跟你說說而已。”見程雨瑤扳起了臉，他隻得繳械投降。
自己看中的女人，含淚也得追。
不就是上進混商場嗎？
他秦子川除了他老子凍結他銀行卡的事外，就沒什麼慫過的。
一路說著話，沒一會就到了電影院。
秦子川取了票，又去買爆米花跟可樂。
把其中一杯遞給程雨瑤，就進了場。
工作時間，電影院裏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