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不再試圖睜開雙眼,放任自己,徹底陷入了沉睡。
聶臣燚從餐廳出來,看到的就是,聶相思安心靠在戰廷深懷裏睡著的場景。
聶臣燚眼闊微縮了下,慢步走到客廳,“帶小妹回潼市吧。”
戰廷深抬眸看向聶臣燚。
聶臣燚站在客廳,雙手習慣性的往褲兜裏放,眸光清淺看著戰廷深懷裏睡得小臉粉紅的聶相思,開口的聲音低了低,“看小妹現在對你的態度,你們之間的事應該是說清楚了。戰總裁的為人我並不是很了解,但對小妹,看得出是用了真心。”
停了停,聶臣燚才道,“在這時你帶小妹走,無疑對小妹,對時聿和時勤,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大的保護。”
臧天霸一回到榕城,便迫不及待的上聶家示威。
今日在聶家又吃了這麼大的虧,他不可能就這麼忍了。
並且,臧天霸今日到聶家示威,隻不過是他打壓聶家的第一步。
而臧天霸接下來要做的,才是“重頭戲”!
所以,聶相思在這時帶著聶時聿和聶時勤與戰廷深回潼市,無疑是最安全,也是最明智的決定。
至少目前是。
至於之後……
聶臣燚垂下眼,濃黑的眼睫將他眼底的情緒如數遮擋。
戰廷深微微沉默,“她不會同意的。”
聶臣燚動了動眉頭,“戰總裁做每件事,都是經過我小妹同意了再做的嗎?”
戰廷深,“……”
“應該不是吧!”
聶臣燚目光如炬,盯著戰廷深。
戰廷深黑眸轉深,“聶總裁不會天真的以為,單憑你聶家如今的實力,能應對在榕城根基深厚的臧天霸吧?”
“……”聶臣燚眸光陰沉,“這是我聶家的事,不勞戰總裁操心。”
戰廷深怡然自得的低頭看聶相思,“令妹如今是我的妻子,聶總裁應該試著拿我當自家人看,自家人操心自家的事,不是應該的麼?”
“……”聶臣燚涼笑,“戰總裁說的的確是這個理。既然是一家人,那在稱呼上也不用這般拘束著了。我是該叫戰總裁妹夫,是吧。”
戰廷深嘴角幽幽掛著一縷淺笑。
因為聶臣燚現在的表現在他眼裏,就是四個字:惱羞成怒!
“我既然叫戰總裁妹夫,那麼戰總裁是不是也該跟著我家小妹叫我一聲哥!”
聶臣燚咬牙,“戰總裁若開口叫我一聲哥,從今往後,我便當戰總裁是自家人,如何?”
戰廷深,“……”黑眸眯緊。
聶臣燚如今二十七不到二十八,他都快三十四的人了,叫他一聲哥。
嗬嗬,便宜可不是這麼占的!
“戰總裁,如何?”聶臣燚獰笑。
“一個稱呼罷了。”戰廷深輕吸口氣,“不如這樣吧,你我今後直接叫對方名字……”
“不合適!”
聶臣燚磨著牙根,“這是聶家的規矩,亂不得。”
“咳。”
戰廷深幹脆抱起聶相思,看著臉色鐵青的聶臣燚,“思思的房間是?”
聶臣燚狠凝著戰廷深。
戰廷深也是個扛得住,完全沒感覺的與聶臣燚對視。
聶臣燚扣緊拳,而後又鬆開,從褲兜裏抽出一隻手,往二樓某房間指了指。
戰廷深麵不改色的抱著聶相思往樓上走。
聶臣燚看著戰廷深的背影,心髒處,卻仿佛真被一隻毒蟲無情的啃咬著。
他不得不承認。
戰廷深剛才那句話,一針見血!
饒是臧天霸離開榕城五年之久,可他在榕城的勢力卻並未消減。
其中一個原因是,臧天霸始終防備著聶家,盡管他人在非洲,可對榕城的局勢仍是了如指掌。
加之他善於籠絡人心,對手底下的人都很大方,手下人都對其忠心耿耿,甚至到了可為其死的地步。
是以,這幾年,聶氏雖然在商場上,被臧天霸的人多方阻擾下發展壯大了不少,可是在暗黑界,卻始終無法深入。
所以現在,他想一舉拿下臧天霸,豈止一個“難”字!
臧天霸害死他父母,欺侮他親姐,淩壓聶家,每一條,都讓聶臣燚對臧天霸恨之入骨。
而他始終沒有讓自己強大到能與臧天霸抗衡,替父母親替聶怫然報仇,一直是聶臣燚的痛點!
戰廷深卻一語中的,直戳他的痛處,怎能讓他不怒!
聶臣燚攥緊拳,狠狠砸到了沙發背上!
就在聶臣燚的拳頭落在沙發背上時,客廳的座機驀地響了起來。
聶臣燚斂緊眉,如鷹的眸盯向座機,走過去,拿起電話,放到耳邊。
也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麼,聶臣燚沉吸氣,扔下電話,抓起茶幾上的手機,雙腿帶風,疾步朝別墅門口走。
聶臣燚剛躍出別墅,戰廷深便從聶相思房間出來,站在闌幹前,眸光幽深望著別墅門口的方向。
直到從別墅外傳來汽車駛遠的聲音,戰廷深轉身,走回了聶相思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