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封園,喬伊沫獨自上了樓。
洗浴室,喬伊沫將手裏攥著的兩顆糖果放到洗漱台上,低頭一眨不眨的盯著看。
心口上的疼痛蔓延到腹部那道她一直刻意忽略的疤痕,皮開肉綻的聲音,如鬼片的恐怖音效在耳邊回蕩。
懷孕的那幾個月,她每個月在慕卿窨的陪同下,去CS大樓找郭記閎產檢。
由於郭記閎第一次打算告知她和慕卿窨孩子的性別被慕卿窨阻止後,郭記閎便再未提過孩子的性別。
孩子七個月被慕昰和龍威聯合強行剖腹,她是學醫的,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孩子成功存活下來的概率有多小。
所以,她起初便以為……孩子沒了。
後來慕卿窨告訴她,孩子還活著,隻不過被慕昰當成挾製慕卿窨的籌碼拘養在了身邊。並且告訴她,是個女孩兒。
她那時並不知曉孩子的性別,他說是女孩兒,她便深信不疑了。
加之又是他喜歡的女孩兒,她心裏其實是有些寬慰的。
再後來,她因他的強迫大病一場,昏睡不肯醒來。
他用孩子哄她,騙她醒來,卻又在她真的以為他能將孩子從慕昰手中接回之時,聯合郭記閎和催眠大師利用醫學科學清洗了她全部的記憶。
那時她失憶還不算太久,記憶並不穩固。
而她有意回避郭記閎的催眠、拒絕服藥,加之莫霄蘭突然闖進封園,讓她大受刺激,從而慢慢喚醒了她的記憶……
清醒的那一刻,她對慕卿窨的恨和怨,深重到根本沒辦法看到他。
不僅如此,她本身的身體狀況以及精神狀況已經到了糟得不能更糟的境地。
郭記閎見狀,許是想開解她,知道她的“病源”在孩子,便以孩子為突破口對她進行心理輔導。
無意中他說到一句話:你就不怕你和慕先生的孩子走慕先生的老路麼?
當下她有些恍惚,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聽到他這樣說,眼皮才微微跳了下,盯著他。
見她有反應,他便絮絮的與她講了一些有關慕卿窨、慕昰以及慕子栩之間的往事。
她才知道,原來慕昰也不是一開始便對慕卿窨冷酷嚴狠。
原來慕昰是真的喜歡慕卿窨的生母慕子栩的。
因為慕卿窨是他與心愛女人的孩子,因此慕昰對慕卿窨很是疼愛和喜歡。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郭記閎回憶道,大約是慕子栩決心與慕昰離婚,遠走他國開始的。
興許是為了逼慕子栩回頭,興許是憎惡慕卿窨無法讓慕子栩為了他而留下來,興許是為了發泄對慕子栩的某種怨恨,興許是一看到慕卿窨便會想起許多不堪回首的疼痛往事……
總之,自慕子栩與慕昰離婚後,慕昰對慕卿窨的父子溫情好似也突然之間徹底的消逝不見了。
郭記閎說:父子天性。慕先生到底是慕老爺的兒子,即使再不同,骨子裏多多少少還是有相似的地方。慕先生珍愛你,你若在,你和慕先生的兒子總不會重複慕先生的舊路。可你若不在,結果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一定會走舊路,但總是存在可能性的。況且,孩子需要母親。
郭記閎的話,喬伊沫聽進去了,可重點卻隻有兩個字——兒子!
那一刻她慌了,掙紮著問郭記閎要了筆和紙,問他,他說她懷的是個男孩兒,是真的麼?
郭記閎大概以為她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怔了怔,回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喬伊沫當下的心情,用“五雷轟頂”形容都不為過!
她的孩子是男孩兒,可慕卿窨呢?
他竟跟她說,是個女孩兒……
她整個人痛、恨得都快撕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