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冷靜。”燁澤淡淡地看著我。
“去哪裏冷靜?”我皺著眉頭,鼻子微酸,眼睛裏瞬間蒙上一層霧,“燁澤,這隻是小事,隻要你放得下,什麼都能過去的。別走,想想寶兒,想想貝兒,想想我,求你。”
我沒想過燁澤會離開,他那個行李箱立在他的腳步已經深深地觸動到我了。
我低估了一切,我低估了燁澤平靜過後的驚濤駭浪,他為什麼不怒罵我們,就這樣淡淡地說幾句話,就要冷靜?
怎麼冷靜,多久時間才能冷靜好?
“燁澤,你別走,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婆婆的淚水一直流著,上前拉著燁澤的手,懇求著,“千錯萬錯,都是媽的錯。我不應該把你當成維持我婚姻的工具,我不應該瞞著你的身世,我太自私了。”
燁澤不語,他在用力地甩開婆婆的手。
“照顧好媽,我冷靜好之後會回來的。”燁澤看著我,目光中透著他堅定離開的決心。
我點頭,沒有挽留,默默地流著淚。
冷靜也好,這些年他太累了,是需要冷靜的。
燁澤拉著行李箱走出易家的時候,婆婆暈倒了,她太傷心了。
我終於明白婆婆為什麼說以燁澤的脾氣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
後果就是他需要冷靜,然後拉著行李箱離開了,他是去公司,以後不回易家,還是……
婆婆醒來的時候,我正端著水在一邊涼著,她匆匆地掀開被子,光著腳,毫無形像地到處找燁澤。
她撕心裂肺地哭著。我第一次看到婆婆這樣痛哭泣涕,她那麼一個高雅的女人竟然會這般痛哭,讓我很心塞。
我上前,攙扶著她,卻被她狠狠地甩開,她瞪著我,咬牙切齒地罵道:“姓莫的,我沒想過我們易家有一天會敗在你的手上,你出身差,脾氣差,沒責任心也就算了,你連一個秘密都守不住,你想害易家,對不對?”
“我沒有。”我委屈地解釋著。
“你有,你跟燁澤離婚了為什麼要回來?你以為我真得打心裏接受你嗎?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接受過你,我打心裏看不起你這種女人。”婆婆的話如針一般地深深紮進我的內心深處。
我忍著所有的委屈,不讓自己流淚。
隻有弱者才會痛哭,隻有傻瓜才會在這個時候被婆婆罵得也離家出走。
燁澤離開的時候告訴我,要照顧好婆婆,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要自己先頂著。
“你委屈了?”婆婆看到我眼中那穩穩的淚花,諷刺地笑了起來,“你一個把結婚跟離婚看得跟兒戲一樣的情場女人也會委屈,你不就是要錢嗎?”
“媽,求你,別再說了,好嗎?”我快憋不住了,人都是有脾氣的,我再怎麼隱忍,再怎麼大度,也經不起這一再的辱罵和挑釁。
“我就說,我為什麼不說,你有本事把燁澤叫回來,兩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燁澤,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婆婆瞪著我,恨恨地命令著。
我低頭,倔強地轉身上了樓,拿了車鑰匙,然後下樓,將車開出了易家。
在車上,我打電話給燁澤,手機那頭已經關機了。
我來到了威斯集團,剛看到秘書,還沒開口問呢,秘書站了起來,將一份協議書遞給我,大致的內容是他有事離開,威斯集團所有事情由我暫代總裁一職。
我怔怔地看著那份協議書,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瘋一般地推開燁澤辦公室的大門,瞬間功夫,偌大的辦公室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我暈頭轉向地站在中間,不斷地叫著燁澤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威斯集團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車回到易家的,我終於明白誓言不能隨便亂發,有時候真會遭到報應。
我以為普通人都能接受的事實,燁澤應該也能接受,可他把自己規劃得太嚴謹了,不允許出現任何重大的錯誤。
最後卻發現最大的錯誤是他自己,他選擇冷靜,為什麼要讓我暫代總裁一職,是因為我一直說不想待在家,想出去闖,他就把整個公司給我磨練嗎?
我坐在易家大廳的沙發上,靜靜得坐著,回想起近幾年的遭遇,自從遇上燁澤之後,我在一條見不到光的路上不斷地徘徊著。
燁澤,你真得隻是去冷靜一下,真得會回來嗎?
隻要你回來,我承諾你,一輩子都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