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昌黎王不醉酒於朝堂嗎?北燕王還把光祿寺新釀的酒送給了你。昨夜,他自己也品嚐了番,結果不勝酒力,昌黎王,你可別太高興晚上喝多了酒,明天又醉酒上朝了。”鳳淺的聲音冷冷響起。
昌黎王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漲得有些微紅,尤其是大臣們都停止了議論,以看好戲的目光刷刷投來,眼神中嘲笑的意味似乎不言而喻。
讓你昌黎王如此高調囂張!
“女王陛下怕是弄錯了,王上為國擔憂,臣擔憂難過還來不及,怎麼會高興呢?”鳳淺如此當麵諷刺羞辱他,昌黎王的臉色難免不好看。
朝臣們見兩人爭辯起來,都不再出聲,一方麵是昌黎王位高權重,兵權在握,旁人不敢輕易得罪,另一方麵則是大燕女王似乎相當不滿前者的表現。
這事就算過去了,鳳淺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聽聞昌黎王已傳令北燕大軍集結,以抵抗南燕,朕想知道大軍如今何在?”
“大軍已動身,到至都城尚需時日,女王陛下還請不必擔心多慮。”昌黎王微微鞠躬,看似謙卑應道。
鳳淺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昌黎王也畢恭畢敬地退了回去,恢複臣子的姿態,至於他心裏在想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罷了,若無他事,退朝罷!”
鳳淺正欲起身,卻聽得那尚書太常伯周光禾出列道:“陛下且慢,臣有要事啟奏。”
“哦?周卿且講。”
“前幾日,刑部侍郎段祀中在回府途中,遭歹人毆打,如今連床都起不來,此事還望陛下明察,替我北燕大臣主持公道啊!”
鳳淺眉毛微挑,依著父親鳳蒼之意,不是隻吩咐那倆徒弟把人揍得上不了朝就行了嗎?怎麼現在還連床都起不來了?
早在司空聖傑在刑部查出段祀中的貓膩時,鳳淺心內便盤算著,要好好將這一幹門閥世族打壓打壓。
段知節當日被北燕王拿住受賄證據,當庭獲罪,自是再無翻身之日。
那段祀中,年紀輕輕,官職竟比他的叔叔段知節爬得還高,此皆仰仗嶽丈周光禾的關係。
這周光禾位至尚書太常伯,地位僅次於國相鳳蒼,當日那位被鳳淺親自革職除名的大儒周成瑾,同這位太常伯,是表親之戚。
周光禾在北燕朝堂中,雖不似鳳蒼舉重若輕,但其親其友,為官為商者,不計其數,且相互庇佑。
要想拔掉這位尚書太常伯,如同將一株參天大樹連根鏟除,是件大工程啊!
“周卿上表之事,朕亦有所知,隻是那神音教餘孽尚未清除,朕也是分身乏術啊,待神音教之事了結,朕定抽出空閑,好生整治一番這都城的治安,簡直放肆,刑部侍郎掌北燕刑罰政令,竟然還被賊人打了,好沒道理!”
堂下有臣子聽見此話,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就好比管犯人的獄卒反倒被犯人欺負了一般,不說藏著掖著,還這般大喇喇地當庭上奏,丟人哪!
周光禾聽得鳳淺這般說,又兼同僚笑聲入耳,當下心內悔及,隻悻悻退回班位。
“方才堂下何人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