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軍營韻事(1)(1 / 3)

近來,南詔與光輝王朝已經開戰,烽火連天,戰火轟鳴。邊境地區管轄鬆懈,大多心懷不軌之人落草為寇,幹起強盜的活。

白芷一直待在蘇城,根本不知道,還是管家提醒她:“小姐,我們白天趕路,晚上便不趕路了。而且我們還要繞道而行,相對安全。”

“好。”白芷心思不在這,隨口附和答應。

管家點頭,出了馬車,陪著馬夫聊天。白芷閉目,耳邊傳來管家和馬夫有說有笑的聲音,伴隨著這種聲音,她不自覺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馬車震了一下。白芷的頭猛一載,差點滾出馬車。白芷意識還未清醒,便聽見管家的慘叫聲。白芷一怔,還未回過神,一凶神惡煞之徒撩起簾子,一把扯住她,將她扔下馬車。白芷被丟在地上,被痛醒了,驀然睜大眼,看見的竟是馬夫的屍體與管家的斷臂。

管家跪在一旁,右手臂不斷冒血,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為首的是一長相囂張的女胖子,她用肥碩的大手禁錮白芷的下巴,強製白芷正對她。那人“嘖嘖”著看了白芷兩眼:“長得真美,可惜是個婦人,不是黃花大閨女,賣不出好價錢。”

白芷一向不喜少女裝,向來都是簡約的少婦裝。因在蘇城名聲敗壞,她便也不計較這些了。

女胖子的一手下色眯眯地看著白芷,對女胖子道:“頭,既然是個破處的,讓小的爽一爽。這麼個美人,直接賣了,可惜。”

女胖子睨了他一眼,一巴掌摑了過去,力度大得驚人。她道:“我阿碧的手下就這點出息?搞自己的貨,丟不丟人!想搞到妓院正大光明地搞。”

白芷借機看了看形勢,覺得現在硬碰硬毫無勝算,前後左右皆有敵人,加上身前的女胖子,她逃不掉,隻好靜觀其變。

“把她丟到黑色大馬車裏,數一數,看看有十個沒有,到了就把貨給人送過去。”女胖子阿碧把一粒藥丸塞進白芷的嘴裏,然後像丟豬肉一樣,把白芷丟到一瘦皮猴腳下。

“是。”瘦皮猴拎著白芷,把她丟進一輛黑色馬車裏。

白芷被摔得渾身是傷,方想揉揉腳,竟發現有九雙眼睛正在注視她。白芷一怔,便聽見瘦皮猴在數數,最後數著“十”指著她的臉那刻,咧嘴憨憨笑了笑,朝馬車外的阿碧道:“頭,剛好湊齊十個了,可以出貨了。”

“行,上路。”阿碧高聲吆喝一句,唱著小曲,別提多歡樂了。

相對於馬車外,黑色馬車裏響起了女子的哭泣聲。除了還搞不清狀況的白芷,其他人都哭了起來。白芷取就近原則,問旁邊的著綠色少女裝的姑娘:“這是要把我們賣到青樓?”

綠衫少女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是。”

白芷的心一下子安了下來。他們顯然是人販子,人販子抓女子無非兩種銷路,一是賣青樓,二是賣富貴人家當丫鬟,既然不是賣進青樓,那賣去當丫鬟逃跑的機會便更大了。

“那是把我們送去哪兒?”白芷已不是很緊張地問。

“軍營。”

“……”白芷一怔,“去那兒作甚?”燒飯做菜?

“當軍妓!”綠色少女哇哇大哭起來。

這比賣到青樓還慘……

軍妓這個詞,白芷隻是偶爾聽街坊的三姑六婆說過。戰士多年從軍,難免有衝動,需要發泄。上等軍官為了犒勞戰士,便找幾個女人來解決戰士們的生理需求。軍妓比青樓女子慘多了,青樓女子一天侍奉一個,軍妓則是被一個又一個輪著,已不被當人看了。白芷觀察馬車裏的九名女子,樣貌皆較為出眾,少女少婦參半。所以說這個馬車裏的不是按照“破處與未破處”區分,而是按照樣貌來分?這車算得上“上等貨”吧?

馬車不知顛簸了多久,白芷想過跳馬車,卻發覺身子根本使不出力氣。她後知後覺地明白,當初女胖子阿碧給她吃過一種藥,該是讓人無力的藥丸,沒力氣自然別想逃跑。可要去當軍妓,白芷也做不來。她雖是“淫婦”,可當軍妓的滋味實在是……不可想象。

“阿碧,又有新貨色了?”馬車外有人打趣地問女胖子阿碧。

阿碧道:“這車上都是上等貨,可不是你們這些蝦兵蟹將的口糧,等你們老大玩完了,你們再嚐嚐吧。”

“喲,真想看看。”

然後有人的手被拍了一下,外頭傳來阿碧的聲音:“急什麼!早晚傳到你那兒的,趕緊把門開大點,那些老大都等著呢。”

“知道了知道了!小兵從軍日子真是寂寞啊。”

“屁,就你這些好色坯子才覺得寂寞,從軍數萬人,每次征戰軍妓數不過剛過百,哪能供應得了!也就少數人打打牙祭,嚐一嚐,其他的沒女人不照樣繼續過嗎?”

“所以才說享福的是軍官們,我們這些小兵隻有嘴饞的份。”

“少來,上一批的軍妓,你敢說你們沒偷嚐?晚上偷了幾個去強暴,別以為我瞎眼。”

“嘿嘿……”

白芷被那聲奸笑嚇得渾身哆嗦。這些人真不把軍妓當人看,難不成還有軍妓睡夢之中被人拖出去強暴了?太可怕了。白芷握緊手掌,想使出點力氣,但都是白費力氣。

她們都手無縛雞之力,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今晚,她總有不祥的預感。

馬車停下後,女胖子阿碧撩起簾子,朝裏麵吆喝一句:“到了。”二話不說,像拎小雞一樣,將她們一個個拎下來,丟在地上。

女胖子阿碧身後跟著一個拿算盤、蓄小胡子的男人,他細細看了看伏在地上的女子們,嘴裏嚷著:“處子加十兩,總共有六位。”他也是看著裝扮辨別的,自然把白芷排除在外。

小胡子男人再一個個觀察女子的樣貌,開始報價:“三十兩……七十兩……五十兩。”輪到綠衫女子,他一臉滿意,“喲,這個貨色好,還是個處子,一百兩。”

當他看向白芷之時,白芷故意做出歪瓜裂棗的樣子,鬥雞眼、大鼻孔、歪嘴。小胡子男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也叫上等貨?”

女胖子阿碧蹙眉,使勁地揉著白芷的臉:“可能嚇得臉抽筋了。這家夥不錯的。”

“那折中,五十兩吧。”

女胖子本想把白芷賣個大價錢,有點不爽:“這家夥起碼一百五十兩。”

“就這樣……”小胡子男人指著鬥雞眼、大鼻孔、歪嘴的白芷。

“說了,她臉抽筋,過段時間就好了。”

阿碧為人,小胡子男人還是信任的,隻是眼下這位怎麼看也不像上等貨,又看阿碧這副篤定的樣子,要是自己再堅持,這批貨指定拿不下來了。上頭未開葷多日了,又個個好美色,非美女不要。這一單若跑了,他別說撈銀子了,性命都堪憂。他姑且信了一回:“行,一百五十兩就一百五十兩吧。”

白芷這下臉真抽筋了。她這樣也能值一百五?何不再高點,來個二百五?

無奈,白芷一行人被關進了一個空馬廄裏。路上,許多士兵像看珍奇異獸地看著她們。白芷低著頭,生怕被人看見她已恢複常態的容貌。進了馬廄,小胡子放話:“你們先休息,這可是你們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那兒帳篷裏……”他指了指他背後的某個帳篷,“都是少將,帶官階的主兒,好生伺候,說不定打仗回去能當個侍寢小妾。要不然,哼哼,不是爺沒提醒你們,你們這些上等貨也會淪落成低等貨,隻有被輪的份。”

小胡子背著手,吹著小曲兒離開。其中一名黃衫女子負氣地踢開腳邊的苜蓿草:“誰稀罕伺候那群好色坯子。”

其餘的依舊在哭。白芷抱膝坐在角落裏,手裏抓了一把土,抹在臉上。她旁邊的綠衫小姑娘,哽咽地問:“你臉抽筋好了嗎?”

“啊,嗯。”白芷察覺那綠衫女子一直在注意她,問道,“有何事?”

綠衫女子道:“你一直沒哭。”

“哭了就能逃出去嗎?”白芷反問。

綠衫女子搖頭。白芷便道:“既然哭沒用,那哭什麼?還不如想想怎麼逃出去。”

那一直負氣的黃衫女子嘲弄道:“逃?做夢呢!這是禦林軍營,插翅難逃。即便逃了出去,東臨第一大江,西有黃土荒原,北是死路,南邊更是敵軍營地,怎麼個逃法?”

白芷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被抓的?”

“我自動送上門的,故意讓那大胖子抓了來。”

“……”白芷張著嘴,表示受到驚嚇了,其餘幾位皆驚恐。

“你們不知此次作戰,有恭親王的獨子慕屠蘇參與嗎?慕屠蘇認識不?”

有人點頭,也有人搖頭。在白芷旁邊的綠衫女子雖搖頭,但眼中充滿了好奇。黃衫女子嗤之以鼻:“一群沒見識的土包子,我看也隻有我才能伺候慕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