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卿有些頭暈,許是這一路舟車勞頓,送走相爺和相爺夫人後,春柳便扶著她去自己的院子裏。父親東淩天和母親蔣氏去安頓祖父母。

走過長長的遊廊,拐一個彎便是她的院子,院子的名字叫做“容院”,許是從自己的封號中的來的。

明明按捺下去的不安,此刻卻好似得寸進尺般再次升騰起來,氣勢不弱反增。

方才他們在前廳說話的空檔,丫鬟們早就將她的院子打掃幹淨,該擺放的物件兒都擺好,瑜卿走過客堂,並未去臥室,而是直接半臥在旁邊榻上,她的對麵擺放著女子的梳妝櫃,銅鏡,梳子,下方還有各種手鐲,發簪等,想來都是相爺夫人為自己準備的。

從榻上望著客堂,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書案,那旁邊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荷花,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江南煙雨圖。

這樣的布置,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她內心對相爺夫人的印象好了許多。

蔣氏來到她院子時,她正打著盹,聽見書畫喚了一聲“夫人”,她便睜開眼,正看見蔣氏朝著自己款款走來,一臉的喜氣洋洋。

瑜卿不做猜想便也知道蔣氏為何高興,如今九王爺恢複如常,那該有多少名門女子想要攀附,那高高在上的九王爺,曾是多少京中女子朝思暮想的對象,可偏偏在他癡傻時與自己定了婚約。

他若是從不癡傻,自己何來這樣的機會,若不癡傻,他與她有著雲泥之別,自己又何來著九王妃的身份,這樣的想法,便是她心裏的心結。

“卿兒”蔣氏見她臉上並沒有喜悅之感,心中疑惑,方才她在老夫人那裏,四個人可是高興了好一陣子,如今九王爺康健了,瑜卿的日子必定就不難過了。

“母親”她聲音有些懶懶的。

“九王爺恢複,你怎得不高興?”蔣氏問。

“女兒隻是一路疲乏,高興也有心無力罷了”她尋一個借口敷衍蔣氏。

“卿兒”蔣氏的聲音也跟著低沉下去。

“娘,你想差了,我與九王爺本就是賜婚,他是否正常都不會影響這婚約,女兒自然談不上高興與否”

知女莫若母,她的女兒,她怎麼不了解,當初她不想讓卿兒嫁入九王爺,除了九王癡傻外,另一層原因,卻是不想讓她如宮中人那般整日裏勾心鬥角。

如今她倒是被九王爺康健的事情衝昏了頭腦,望著女兒的樣子,她忽而覺得這皇家的賜婚,變得可怕起來。

送走蔣氏,瑜卿便在院子裏坐著,在太陽的照耀下,她手指上那枚紅豆戒指,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忽地就開始懷念起那個呆呆的九王爺。

再見麵還不知是何模樣。

晚膳時,相爺與相爺夫人都在,閆武涵依舊是黑著臉給在他們身後,瑜卿禮數周全,深得他們二人的喜歡,席間相談甚歡。

“容瑜可知,如今這九王爺恢複的消息,京城裏無人不知,這兩日有著許多的官家小姐上門探望呢”相爺夫人裝作不經意得說道。

瑜卿心裏極為不悅,卻也應承著說“王爺那人中龍鳳,就是讓人敬仰”

“我們容瑜好福氣,能夠許配九王爺,當真是我們東陵府的福氣”老夫人見瑜卿神色不自然,急忙出來打圓場。

相爺夫人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便也不做它言,轉而和老夫人討論起別的話題來,她今天可是帶著自己外孫的吩咐來的。

瑜卿臉色有些冷冰冰,也努力的裝作一切正常,此時東陵府的管家倒是拯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