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好醫生,我自從行醫開始,治好了無數的病人,在心髒病這方麵,更是沒有一次治療失敗的病人,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有這樣的記錄。”
胡付元挺起胸,眼裏滿是驕傲,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
我掃了他一眼,打開了手裏的筆記本,上麵寫著一個有一個的心髒病案例,每一個都是治愈成功的,可是在我看來,這筆記本上記錄的不是豐功偉績,而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你的治愈率達到百分之百是從十九年前開始的吧?”
我把筆記本合了起來,轉頭看向了胡付元,胡付元冷哼了一聲:“我做心髒外科醫師已經有二十三年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沒有治療失敗過了。”
“我看可未必,”我再次打開了筆記本,指著第一個病人,“這個病人是轉院過來的,應該當時你來到斯布朗醫院任職之後讓病人從其他醫院轉過來的吧,如果我沒有猜度的話,這個病人應該是你在來斯布朗醫院之前所在醫院的心髒病人吧。”
“你怎麼知道?”胡付元眼裏滿是驚訝,瞪著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我當然知道,因為這個筆記本上麵寫著,病人患有先天性心髒畸形,要換心髒才能治好,在你當時所在的醫院肯定是沒有可供移植的心髒,要不然你也不用把病人轉到這裏來了。”
我把筆記本放在了桌子上,又從抽屜裏找到了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個很高的舞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給年輕時候的胡付元發了一個錦旗,上麵寫著祝賀胡付元醫生連續治愈九十九名心髒病患者,落款是人民醫院和醫藥協會。
這個照片下麵,是一個很破舊的相冊,裏麵大多是黑白照片,照的是胡付元小時候的樣子,他出聲在貧苦的農村,照片裏的他黝黑靦腆,臉上沒有一點笑容,眼神裏帶著一種自卑的情緒。
把相冊拿了起來,下麵是一張斯布朗醫院的聘任書,聘金是一百萬,相冊和這聘任書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人難以想象裏麵的主人公竟是一個人。
“這個轉院的病人,應該就是你第一百個心髒病人吧?”
胡付元點了點頭,“是又怎麼樣?”
“哼,胡付元,你自詡是個好醫生,可實際上你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罪惡幫凶。”
我的話剛說完,胡付元就激動的用止血鉗指著我,“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救了多少的病人。”
“在你眼裏,救病人也不過是個數字而已,你從來沒有過醫生該有的醫德,”我指著他說道:“你救那些人,不是為了幫他們減輕痛苦恢複健康,而是為了維持自己治愈率百分之百的記錄,我說的沒錯吧?”
我的話說完,胡付元就把指著我的止血鉗放了下來,並且摘下了嘴上的口罩,胡付元的嘴巴很大,看上去有些醜,他看著我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為了維持百分之百的治愈率,因為人們看到的是我一直成功的成就,一旦我失敗了,那麼就會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