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的注視著陸簡蒼的一舉一動,很想知道,關於這個飯盒,他應當如何解釋。
可他並沒有解釋,隻不過淡淡的說了一句,“的確是個誤會。”
連看我一眼都沒有,便讓劉誠帶我去攝影棚那邊拿件幹淨的衣服換上,一麵拍著允兒的肩膀往裏走,不時溫柔的說著些什麼。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允兒朝著我看了一眼。
那眼神,和她的模樣真的是相差太多,囊括了太多的惡毒,陰狠,像是裹滿了毒液的膿包一樣,隻是一眼,就叫人不寒而栗。
我沒跟著劉誠去攝影棚,自己去了洗手間,站在盥洗池跟前,用手一點一點拿掉頭頂上的飯菜。
蛋液已經把頭發給黏連到一起了,我用衛生紙擦了好幾次,還是粘乎乎的。
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狼狽不堪,可笑至極,忽而心底就被戳開了一個大窟窿,嘩嘩往外冒苦水。
陸簡蒼為什麼不解釋?是因為事情本就是這樣吧?
他就是隨便把允兒給的東西扔給了我,卻不曾想我這麼討人厭,居然還想用這個盒飯來給他裝早餐。
或許在他的心裏麵,還會嗤笑我的舉動。
越是想,鼻尖就越是酸,眼睛眨了好多次,就是關不住那些要洶湧而出的眼淚。
正巧是聽到門外有動靜,我就趕緊接了一捧水澆在臉上,也不擦幹,這樣好掩蓋自己哭過的樣子,匆匆的出去了。
哭可以掩蓋,但是身上的汙漬不能掩蓋。
凱蒂姐看見了,便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含糊其辭,“和人撞了一下,結果手裏的飯盒撞飛了,就撒得我全身都是,沒事,回家換了就可以了。”
“你還撒謊,”凱蒂姐突然表情嚴肅起來,指著我的頭頂道,“你再給我撞一個試試,你飯盒是舉在頭頂上走路的嗎?再怎麼撞,也不可能撞得頭頂上都是啊,到底怎麼回事!”
看看吧,凱蒂姐都看出來了,怎麼可能不小心撒得腦袋上都是呢?
但是陸簡蒼相信了啊。
剛才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要出來,我吸了吸鼻子,“真的沒事,凱蒂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夢影!”凱蒂姐過來按住我的肩膀,“你要是不說,我就去告訴陸總,說有人欺負你。”
說著,還真的作勢要出去。
我趕緊攔住,見凱蒂姐執拗,隻能道,“他知道,你去說了也沒用。”
“他知道還這樣?”凱蒂姐也有點疑惑了,但是看我臉色不太好,也就沒再多問了,讓我好好休息,實在不行,請假回去待著也行。
“謝謝你,凱蒂姐,我很好,用不著請假,再說我還要忙著設計禮服呢,天天請假也不行啊,真要是客戶來了,發現我都不在,該以為我們公司不負責任了。”我勉強的笑笑,低頭開始繼續工作。
“就這麼一天也沒事,要不然你請半天,回去換件衣服也可以。”凱蒂姐說道。
“不用了,我沒事。”
拗不過我,凱蒂姐隻好是歎著氣出去了,臨出門前還看了我一眼,卻也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