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憋著笑,過來幫著蕭景扶人,蕭景的腿剛複健好沒多久,不能承擔過重。
看著顧以光裸的手臂被韓城攙扶著,蕭景黑著臉把外套拖了下來,丟在了顧以的臉上。
“包著點,丟人都丟到太平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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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是秦森送來的,他現在還不能開車,韓城將兩人送上車,也準備回去了。
“你還不走?”
溫寧斜靠在路邊的大樹上,低頭點了一支煙,“我再玩會,你自己先回去吧。”
韓城點了點頭,打電話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韓城上了車,溫寧才夾著煙往裏麵走回去,剛到門口,他就看見一臉焦急的安晚從裏麵跑了出來。
溫寧手中的煙扔在了地上,一腳踩上去,撚的半點火星都看不見,安晚從他身邊經過之際,他猛的拽住了她的手,將人扯了回來。
安晚嚇了一跳,轉頭看著溫寧那張蒼白的臉,更是魂都嚇飛了。
“溫寧!”
溫寧獰笑了一聲,“果然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見呢。”
安晚心裏咯噔一聲,裝傻充愣扮酒醉,“你誰啊,為什麼拽著我,我不認識你啊,你不放手我喊人了!”
“那你試試,看誰敢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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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森將顧以送到房間門口,蕭景就將人接過來,扶著她進了房間。
秦森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蕭景想把人給扔下去,可他腳不受力,幾步路的距離,到床邊也一個倉促,被顧以死豬一樣帶著倒在了床上。
蕭景陰沉著臉,躺著等那股無力散開了,才坐直身體起來要走。
他現在多看顧以一眼都想殺了她!可偏偏,顧以還找死。
“蕭景……”
顧以忽然一用力,又把他給拉了回去,伺候蕭景三年的力氣不是開玩笑的,蕭景一下又倒了回去,腦袋直直的衝著顧以的腦袋,他用手肘撐了一下,堪堪停在了顧以臉一寸的位置。
顧以帶著酒香的鼻息噴灑在了他的臉上,溫熱的,有些癢。
“蕭景,我不知道,真的。”顧以閉著眼睛呢喃,帶著一股子委屈腔調,“你老不相信我,白費我衣不解帶照顧你三年了。”
蕭景磨牙,還會說成語,顧以你個死女人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的!
“蕭景,我真的很想,一起去看電影……”顧以翻了一個身,上半身壓在了蕭景的身上,蕭景被撲的直接迎麵躺在了床上,顧以順勢靠在他的胸膛,臉貼在他的脖頸處。
“我都沒跟人一起看過電影,以前打工,十塊錢都要省著用,五十一張的電影票,多奢侈啊……”
蕭景想要推開她的手停住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就知道,顧以老爹不是個東西,不過顧以也真是夠倔強的,竟然都自己打工來賺學費……
顧以斷斷續續的說著,前言不搭後語,幾乎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很後悔,我現在都不敢開車了……”
蕭景眼眸閃動了一下,手緩緩的放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沒人是故意想去撞人,可他也不想細想,三年的昏迷,三年翻天覆地的變化,三年毀掉的人生,足以讓他去忘記這些本該是的東西,足以讓他不想原諒肇事者。
“對不起,你要是看著我煩,我就走,遠遠的走,永遠不出現在你麵前了……”
那最好!你趕緊給我滾蛋!
“但是不行……”
蕭景:……
“你爺爺不讓,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挖了你家祖墳了,你全家人都這麼討厭我呢。”顧以越說越委屈,“我在你家三年,是真的活的不如一條狗啊,老娘就是個孤兒!地裏的小白菜,手裏捧著窩窩頭,飯裏沒有一口油……”
蕭景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顧以說著說著就唱起來就算了,可她沒有一句唱在點子上!五音不全簡直魔音穿腦!
“蕭景!”顧以忽然大吼一聲,翻身騎在了蕭景的身上,無比清晰,擲地有聲的吼道,“你就是一個王八蛋,每次都弄得我疼死了!老娘的第一次這麼不美好,一輩子都有陰影了!”
蕭景剛才的那點僵硬瞬間都又變成了憤怒。
你以為爺不是第一次?就你的珍貴?!
“蕭景,我們去看電影吧……”
顧以的話又繞回了最開始,嘀咕完這句,她一個腦袋載下來,直接趴在蕭景的身上睡著了……
蕭景伸手想推開她,可又怕弄醒她接著被折磨,他氣憤的攤開手,充當著人肉枕頭,許久,顧以睡熟了,才翻了個身,倒在床上,伸手去摸被子,一滾,把自己裹了起來,然後睡的跟豬一樣……
蕭景坐直身體,沒開燈的房間隻有客廳的燈透了進來,照他的深邃的輪廓更加棱角分明,他站在床邊,看著顧以熏紅的臉蛋,一種猝不及防的原諒心裏忽然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