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沉默不語,蕭卿雲繼續風輕雲淡的說著,“昨晚跟白若溪上床了嗎?樂不思蜀連電話都不接,要不是韓城,顧以沒能及時做手術,她就沒命了。”
蕭景心髒像是被一塊大石猛的壓下去,卻找不到反駁的話來說。
就算他昨晚隻是因為酒勁上來了,在沙發上睡著了……
蕭卿雲跟他擦肩而過,說,“顧以害怕醫院,你不知道吧?三年前,是醫院毀了她的人生,還因為她的母親,就死在這家醫院。”
蕭卿雲走後,蕭景就這麼站在病房裏,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塑。
許久,他才轉身,一陣颶風一樣的,上了韓城的辦公室。
韓城正在看資料,見蕭景進來,資料都來不及合攏,蕭景本來想問什麼,可這一眼掃過去,他還剩了口舌了。
韓城手下泛黃的紙張上,是很久以前的急診記錄,病患那一欄,林菀兩個字,格外的刺眼。
韓城會看資料,心裏也是因為關心蕭景,才計較十幾年前的事的,他都能想到的,蕭景自然也會想到。
看蕭景的臉色,也沒說什麼,把資料轉了一個方向。
蕭景拿起來,一目十行的掃過,捏著資料的手,緊的作響。
林菀,高處跌落顱骨損傷,搶救二十分鍾,搶救無效死亡。
而最後一頁,送林菀來就診的人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三個字,比林菀的名字還要刺眼。
蕭國安。
蕭景牙根狠狠的咬了起來,原本不想去猜測的事情此刻就這麼現實的擺在他麵前,顧以母親的死,確實跟蕭家有關係……
韓城抽出一支煙遞給蕭景,蕭景沒接,隻是看著他問,“你知道什麼?”
韓城麵容沉積,片刻之後,才點上煙,垂著眼眸說,“當年你國外留學,可能你爺爺也沒告訴你,不過我當年年紀也不大,隻是聽到些流言蜚語,剛才跟卿雲聊天,我想起來,才過來翻看就診記錄的……”
蕭景一語不發,眼神冷漠。
韓城舔了舔唇,在他視線的逼迫下,切入了重點,“當年林菀死了之後,有些風言風語,說林菀是個交際花,跟你二叔,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顧遠誠因為這個事,還把造謠者告上過法庭,不過最後你爺爺出麵,不了了之了……”
“為什麼是我二叔送林菀來醫院的?”
韓城沉默了一下,“因為林菀是在你二叔的別墅裏跳樓的……”
蕭景拽緊了拳頭,轉身離開……
韓城站在原地,默了許久,才撚滅了煙頭,輕歎一聲。
“都是些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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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列晨的房子裏,葉雙雙推開書房的門,屋內濃烈的煙味撲鼻而來,嗆的她低聲的咳嗽了兩聲。
季列晨站在窗戶邊,手裏夾著一隻煙,身邊的煙灰缸裏麵,煙頭都已經滿的放不下了。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天,壓抑的黑雲帶來沉悶,卻不見雨水落下來,這樣的天氣,讓人心情更加壓抑。
“阿晨。”
葉雙雙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季列晨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你在想什麼?”
季列晨看著窗外,沒有回答。
葉雙雙抱著他的手越發的用力,語調透著祈求,“阿晨,我們出去旅行好嗎?我想去散散心。”
“你想去哪?”
季列晨忽然開口,嗓子遊戲有些沙啞。
葉雙雙不敢置信繞上前來,繼續環著他的腰身,“去川省好嗎?那邊有很多好吃的,天氣也不像臨城這麼熱。”
季列晨低頭看著她,眼眸太深,葉雙雙看的嘴邊的笑意都緩緩的少了些。
“去港城吧。”
季列晨把煙灰撚滅在了煙灰缸裏,拿開他的手,轉身走出了書房,葉雙雙站在原地,愣怔的看著空蕩蕩的書房門,可她的心裏,還是泛著甜味的。
直到她手機響起,葉雙雙才回神的接起電話。
“姐。”
葉欣怡十分開心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雙雙,我跟你說,哈哈,我就說顧以在蕭家不會有好果子吃,得意不了多久,你知道我剛才得到個什麼消息嗎!顧以被蕭乾坤給打了,打的還不輕!現在臨城治不好她,已經轉到港城的醫院去了!真是報應!”
窗外積壓依舊的雲層裏,終於冒出一聲悶雷,銀色的閃電照的葉雙雙的臉,陰沉又可怖。
“港城?”
葉欣怡繼續樂嗬道,“可不是麼,看來是被打的不輕呢!她要是死在港城就好了!那樣的話……”
葉雙雙掐斷了電話,她盯著季列晨剛才丟下去還有一點星火的煙頭,走過去伸手拿了出來,放在嘴邊用力的吸了兩口,那一丁點的火星再次燃燒了整個煙頭。
辛辣的味道衝進肺裏,嗆得葉雙雙小臉通紅,她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指甲掐進了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