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撞你的人,根本不是顧以,而是另有其人,事實恰恰相反,若不是顧以的車給你擋了第一下的撞擊,你就不是廢兩條腿這麼簡單了。”溫寧慢條斯理的說道。
蕭景的神色,從震驚,到不敢置信,再到心疼,隻是短短一秒的時間。
他曾經對顧以是怨恨的,不管是在自己的事情上,還是在白若溪的事情上,他都憎恨過顧以毀掉了他的一生,他百般羞辱,折磨顧以,那些都是因為他站在受害者的立場上。
可現在……不是顧以撞的他……那他那些卑劣的手段,都是用在了一個無辜之人的身上……
溫寧淺笑的看著他,“蕭景,你現在明白了吧?蕭乾坤那樣的人,可不是會心慈手軟之輩,他的複仇,十年如一日,當年的林菀,如今蕭玲跟顧以,你自己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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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寧的別墅出來,蕭景整個人都陷入了駭人的沉默當中,他一語不發,直接開車到了蕭宅。
傭人看見蕭景回來,本來還挺高興的,可看見蕭景的臉色,又急忙退到了一邊,蕭景衝了上了樓,沒一會,蕭乾坤的房間裏就傳來了東西砸碎的聲音,伴隨著蕭乾坤怒喝的聲音,一家人都醒了。
“蕭景你這個逆子!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方芳從房間披一個外套出來,急忙跑到了蕭乾坤的臥室,眼前的景象,把她嚇得一聲短促的尖叫。
蕭景額頭上一個傷口正在流血,地上是蕭乾坤十分喜愛的一個玉石擺件,現在已經碎成了好幾塊,血流了蕭景一臉,讓他睜不開眼,可就算隻有一隻眼睛,他那駭人的冷意,也讓人退步三舍。
“最後一次了,爺爺。”
方芳聽著蕭景沒頭沒尾的這麼一句,有些愣怔,她也顧不得深究,急忙拉住蕭景,“阿景,你這是要去哪啊,媽帶你去醫院吧。”
蕭景垂眸看著自己的母親,眼中很是失望,他抽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方芳站在原地,看著蕭景的背影,又看著氣急敗壞的蕭乾坤,一時間手足無措。
蕭乾坤倒是硬氣的很,對蕭景吼道,“蕭景,你有本事別回來,離開了蕭家,我看你算個什麼東西!”
方芳臉色慘白,垂下眼眸,遮住了自己晦暗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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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城家裏,韓城幫蕭景清理了傷口,眼裏有些冷意。
“你家老頭子是不是過分了,你好歹是他親孫子,打你跟玩命一樣呢,你這腦袋以後不去整一下,你就要毀容了。”
韓城收起工具,看著蕭景腦袋上十二針的縫合傷口,很是憂傷。
蕭景倒是一臉無所謂,摸了一下紗布說,“我這幾天就暫時住你這裏了。”
韓城沒意見,隻是,“你公寓為什麼不回去。”
蕭景抿了抿唇,沒說話,韓城聳聳肩,拿著工具去放置,蕭景坐在沙發上,摸了一支煙塞進嘴裏,點燃,吸了一口,腦袋有些暈眩。
他為什麼不回去,那裏是他跟顧以單獨相處的地方,他怕自己回去之後,會忍不住去找顧以……
韓城回來看著蕭景手裏的煙,眉頭都打成了結,幾步過來把煙搶了熄滅,“你要是想死,也別死在我家啊。”
蕭景靠回沙發上,捏了捏眉心,“韓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顧以不是撞我的人。”
韓城驚愕蕭景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不過想想他腦袋上的傷口,心裏倒是清明了幾分,韓城做到了蕭景的旁邊,放水燒熱泡茶,“這件事……很早之前卿雲提過一些,隻是我們都沒放在心上,我以為他隻是因為喜歡顧以,所以幫她開脫而已……”
蕭景哼笑一聲,語氣嘲諷。
韓城手頓住,語氣有些嚴肅,“蕭景,我現在實在看不懂你了,你當時這麼討厭顧以,我看著都覺得過分,我站在卿雲那邊,起碼是覺得他是真的會對顧以好,你後來也找到了白若溪,我就覺得這件事沒必要提了,反正你跟顧以也一定會離婚,到時候各回各家,各走各路,我……是這麼想的。”
蕭景沒說話,隻是手又去摸煙。
韓城又轉頭問,“白若溪出事後,你是不是都沒去看過她?”
蕭景點了點頭,又把煙點上了,韓城這次沒再阻止他,隻是淡淡的說道,“舊愛新歡,你自己看著處理,你要是喜歡白若溪,這次幫顧以脫身之後,就別再跟她聯係了,這些事,就算過去了。”
青煙彌漫,蕭景眼神也跟著有些飄忽,“欠下的債,說不還,就不存在了嗎?”
韓城無語,半晌才憋出一句,“都是些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