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看她一隻腳已經踩了出去,頓時又是一聲冷汗。
“小玲,別走……”
安晚舔著幹燥的唇,緩緩的往蕭玲靠近著,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讓自己看起來溫和點,“小玲那邊不是去醫院的路,我,我是醫生,你把孩子給我看看好不好?”
蕭玲跨坐在窗台上,緊緊的摟著枕頭,眼神恐慌而戒備。
“你的孩子……長得真可愛,跟你丈夫好像啊,你忘記了嗎?你說,你丈夫最疼你了,每天都給你買水果的。”
蕭玲懷疑又遲疑的看著安晚,思緒很混亂,細細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在想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這個話。
安晚緩緩朝她伸手,“你把孩子給我看看,你看他都要哭了,你不想他哭是不是?你那邊這麼冷,他一定是凍著了。”
蕭玲這才緊張了,她轉眼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然後顫聲問,“你,你真的可能治好我的孩子嗎?”
“一定可以的!”安晚堅定的說道。
蕭玲猶豫了片刻,才緩緩的把枕頭遞了過來,安晚伸手去接,卻因為枕頭太破爛了,一隻手,隻拉住了一片被剪爛的破布,枕頭裏唯一的一點鵝毛,瞬間嘩啦啦的掉在了地上。
就像樹上被震動而落下來的積雪,漂亮,卻也觸目驚心。
蕭景猛的尖叫了一聲,伸手一把抓住了安晚還愣在半空的手,拉著她往外撲去。
安晚重心猛的下往下,半個身子已經掉到了窗戶外麵,而蕭玲,整個人已經掉了下去,安晚趕緊死死的拉住她的手,扯著嗓子喊人來幫忙。
這裏是三樓,掉下去就算不會死,起碼也要斷骨頭。
安晚手腳並用的抓住還能抓住的東西,整個人的腦子裏,不斷的看著身後有沒有人來。
蕭玲一瞬間,卻像是清醒了,可眼中,隻有恨意。
“蕭乾坤,你摔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殺死你,我要殺了你,該死,你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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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安晚渾身顫抖的坐在沙發上,傭人給她倒了好幾杯熱水,她都隻是用來暖手了,可冰涼的手,依舊沒有半點暖意。
韓城從樓上下來,讓傭人下去了,兩人坐在沙發上,韓城麵色沉重的點了一支煙,“謝謝你,要不是你,今天小玲就出事了。”
安晚沒說話,她腦子裏回蕩的,全是蕭玲的那句,【蕭乾坤,你摔死了我的孩子……】
現在,她是慶幸顧以跟蕭景離婚了的,蕭乾坤那種變T,竟然當著蕭玲的麵,摔死了她的孩子嗎?
那難怪蕭玲一聽到蕭乾坤的名字就會發狂,恨不得殺了蕭乾坤,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若換做是自己……
“安晚?”
安晚回神,對上韓城有些莫名的眼神,“你嚇到了?”
安晚搖頭放下水杯,問,“她現在怎麼樣?醒來之後,還會這樣嗎?”
韓城轉眼看著猩紅的煙頭,心裏也沒底,“我在心理學這塊上沒什麼建樹,但是這麼嚴重的心理創傷,後續真的不好預測,沒事,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著就行了。”
安晚默了一下,才抬眼問,“溫寧呢?”
蕭玲出了這麼大的事,哪怕是他在醫院,也不可能不來看看的。
韓城一時間眼神還是有些心虛的,他幹咳一聲摸了摸鼻子說,“他自己……也有事情要忙……”
安晚沒由來的心頭一跳,“是不是他也出什麼事了?”
韓城想說沒有,可轉念之間,又覺得這種事,始終是瞞不住的,隻能說,“你知道現在蕭家就像一塊大肉餅,人人都想分著吃,溫家跟薛家就是兩條最大的鬣狗,溫寧跟蕭景始終是朋友,老太太怕他壞事,把他給關在溫家了。”
安晚瞳孔一縮,倒是想到了薛玉蓉說的話,溫家的老太太,手段不比蕭乾坤差……
可蕭景……
“活該!”安晚有些快意的說道。
韓城皺眉,他沒懂安晚說的是誰活該,可兩人都是他的朋友,他是有些不高興的。
安晚看著他,哼笑,“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蕭家出來的,都是些人渣,三代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的血脈就斷在這個地方,才是最好的……”
“三代?”韓城抓住了她話裏的不對,皺眉問,“蕭景跟蕭乾坤我能理解,還有哪代?”
安晚張了張嘴,移開了視線,“我說蕭國安那個負心人。”
韓城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安晚站起身,“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有事就叫我吧,如果是蕭玲的事,我願意幫忙。”
韓城看著她片刻,點頭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