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倒是我失禮了,請。”
看著於菲菲入座,顧以才坐在了她對麵。
於菲菲坐下之後,笑了起來,那種恬靜的氣質,一瞬間化開,變得單純又耀眼,“上次的事情很對不起,我有點自作主張,讓你誤會了我跟蕭景的關係,很抱歉給你造成困擾了。”
顧以的臉色變了變,半斂著眉眼說,“沒事,我沒誤會什麼。”
“真的沒誤會嗎?我看你走出去的時候,臉色十分不好呢?”於菲菲微微傾身的眨眼溫。
顧以被她看的十分窘迫,抬眼轉而問,“你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事的嗎?”
於菲菲笑了笑,搖了搖頭道,“這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顧以收回目光,淡淡道:“誤不誤會,對於我來說沒什麼不同,他與誰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和我並沒有關係,更不用你親自過來解釋,我上次隻是有些吃驚罷了。”
於菲菲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她口是心非的一麵。
可惜,她沒看出來。
於菲菲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蕭景說你是一個心誌堅定,不容易受到別人蠱惑的人,他說你很有能力,更有主見,認定的事情,覺不會輕易更改,看來,確實是……”
顧妤諷刺的彎起嘴角,“難道於小姐覺得,做一個提線傀儡才是最好的?或者說,你覺得我應該被蕭景他一家人蒙蔽,接著做蕭家一條狗比較好?”
這話讓於菲菲沒法接了,於菲菲尬的張了張嘴,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片刻後,她才說道:“當年我跟蕭景在一起的時候,隻是合作了而已,可我卻愛上了他,他要分手的時候,我死活都不同意,又哭又鬧,還嫉妒過你,我那個時候想,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蕭景念念不忘,即使背負著血親仇恨,都這麼多年如一日的愛著你,現在,我知道了。”
於菲菲抬眼看著顧以,“今天我來,就是想告訴你,蕭景從未把你當成一條狗,他也沒你想的這麼不堪,想要控製你,他隻是,處在一個兩難的抉擇上,其實你也知道的不是嗎?你這次回來,是想逼他做出選擇,在你,跟他的親人之間。”
顧以的臉白了些,錯開了與於菲菲的對視。
於菲菲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國外並不容易,可這四年來,蕭景也是一樣。他頂著外界的輿論和壓力,從你製造的的困境中翻身,在外人看來,他也許是天資好,底蘊深,可誰知道,你當年留的那麼一手,讓他累得連續半年都沒睡過好覺,幾次都差點猝死……”
“可即便這樣,這些年他都一直暗中幫襯著顧氏,不然顧氏落入外人手中,顧以,你比我聰明很多,難道這些你都看不出來嗎?還是你假裝看不見,在利用蕭景?”
顧以的呼吸短促,卻不看於菲菲的眼睛。
“也許,你始終認為蕭景是欠你的,可他除了沒把當年知道的真相第一時間告訴你,他有什麼過錯?!老一輩的恩怨,就一定要他來承擔嗎?顧以,他跟你是一樣的受害者,你卻拿著蕭家欠你的名義來折磨蕭景,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於菲菲緩了一口氣,平靜了些許,繼續說道,“你可知道,這些年來,蕭景沒有回過蕭家一次,不管是中秋團圓,還是大年團聚,他始終都是在那個公寓裏度過的,這麼些年來,他看似風光,可你知道多少個夜深人靜,若不是我還關心他,他就有可能把自己喝死在公寓裏。”
顧以手抖有些厲害,她呼吸短促的眨動著眼睛,不想讓自己對視之間,泄露了心思。
於菲菲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我很愛蕭景,但是我知道,他不會愛我,因為不管他是病的要死,還是喝的爛醉,嘴裏的喊的人,永遠都是你,我知道我無法走進他的心,所以隻能去愛別人,有句話說的真的沒錯,被愛的人,永遠都可以有恃無恐。”
那個人,就是你。
於菲菲沒有把話說完,可顧以也能聽出來她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說到底,你跟蕭景之間,橫著的,隻是你母親的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當年你父親的事跟蕭景其實沒關係?顧以,那都是老一輩的事情了,你就不能……”
“能忘記,能化幹戈為玉帛?能跟他重歸於好嗎?”顧以抬眼盯著於菲菲,嘴唇微微顫抖著,“我不能!隻要蕭乾坤還活著一天!隻要蕭國安跟方芳還活著一天!我就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蕭家的任何人!”